“近期你已经有两个不是我们自己掏钱上的热搜了,说明你的潜在价值远在六七位数之上。”
“你令我看到了希望。”
庄何很满意,陈飘飘无言以对。
“放轻松,小朋友。”庄何拿起另一个工作手机,习惯性地翻消息。
“我早跟你讲过,如果要爆红,当一线,通常是两条路。”
“作品出圈,成功造神,光环加身,紫微星降临。然后呢再弑神毁神,稍有行差踏错,全网掀桌。”
“或者鱼跃龙门时,先被下死手,铺天黑潮,咬牙挺过来,就能飞升。”
要想往上爬,都是熬过来的,没有人能永远吃舆论的红利。
“但这个圈有个好逻辑,那就是凭本事吃饭,只要你应承我的那些脏东西都没碰,只要你有本事。”
“乜都唔使惊。”
庄何轻描淡写地安慰这位小朋友。
退出会议后,庄何给陈飘飘发来两条消息。
“洗个澡,吃个饭,上个床,同你ex。”
“她蛮好人的。”
房间里蓦然安静,陈飘飘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上网看讨论。
在圈里,突发事件爆发之后,传播最快的是在8-12小时,现在正是沸沸扬扬的时候,各路牛马都出来了,以前被她粉丝怼过不对付的营销号,在广场上浑水摸鱼的对家黑粉,还有蹭热度装知情人士的网红和路人小号。
指名道姓的不多,也很少有人直接把下流的话摆上台面,可字里行间里不缺乏恶意揣测。
年轻漂亮的女人,实在太容易被人用想象力欺辱。这道理陈飘飘在高中时就懂得了。
有人说,她是安大的,学历那么高,不可能去夜店做不正当的工作。
有人反驳,学历不能代表什么,她本来就是拍擦边视频出身的,以前还看过挺那个的,现在都下架了,删完了。
有人怀疑,如果不是心虚,干嘛删了?
有人附和,洗白上岸呗?
还有人在下面求链接,求资源。
陈飘飘面无表情地刷微博,时不时刷到有人发她出道前被宣传引流的恶意截图,再配上遮遮掩掩的文字,好像真挺见不得人似的。
不明真相的路人震惊,说真看不出来,她以前还干过这个,她看起来挺小白花的。
谣言很容易打扮成真相,尤其是在三分真,七分假的时候。
她是在酒吧打过工,也拍过短视频,前段时间刚好下架,听起来逻辑很通顺,但事情的真相,与甚嚣尘上的传闻两模两样。
这些是搜索“陈飘飘”能看到的。
如果用她的黑称,比如“药水姐”来搜索,那就更不堪入目了,黑粉直接说——她不就是出来卖的嘛?
还有人质疑她拿到的资源,说孙导晚节不保,陈飘飘很明显是金主塞进去的。
她短视频时期很糊,老粉的声量在娱乐圈根本不够看,偶尔看到有个人说:“她的视频我都看过,不是现在传的这样。”但吵架总是伤神,跟人辩驳几次之后,便闭嘴不提了。
陈飘飘没什么感觉,学生时期校园霸凌者欺负她,说:陈飘飘走路的姿势很浪,外校谁谁谁说睡过她。
现在网络霸凌者欺负她,说:当初她当主播时,榜二是我兄弟,她来杭城,10w可以吃一顿饭,我兄弟花了30w,你懂的。
陈飘飘懂,她无非就是被欺负得更人尽皆知了一点而已。
她听见了沙沙的脚步声,细碎而轻柔,由远及近地过来,像一个网兜,把她飘忽的思维抱住,从巨浪中拉上岸。
抬眼,看到了陶浸。
陈飘飘眨着干涩的睫毛望着她,陶浸整理完房间,仍然好习惯地洗了个手,擦着护手霜从卫生间出来,问她:“等下吃什么?”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现在却好像在救她。
“点外卖?”陈飘飘说出这三个字时,腮边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她用手背搓一搓,“想吃抄手了。”
到北方以后,她习惯说馄饨。抄手是新都才有的,外婆也爱包,特别好吃。
长期吃不到正宗的,陈飘飘就很少提,可这会儿很想。
陶浸坐到她旁边,点开外卖软件搜索,忖了忖,说:“可抄手送过来,很容易糊,如果你会包,我买抄手皮和馅儿,我们一起包?”
陈飘飘没回答,只是侧脸盯着陶浸。
“你上网看了?”
所以想跟她一起找点事情做?
陶浸专心找抄手皮,换算克重,轻声答:“看了一点。”
四个字,跟点在陈飘飘心里似的,她在关心自己,她也愿意收留自己,哪怕她们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关系。
也挺残忍的,如果是以前,陶浸一定会抱着她,温言软语地哄她,然后两个人一起想办法。现在坐在一个沙发的这头,一个坐在沙发的那头,讨论要不要吃抄手。
陈飘飘用掌心搓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