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爷爷真就一甩袖子,坐起来,“看好了,学着点。”
说着,老人坐起来,看似随意地拿起汤勺,在面前的调料碟里挖了一下,然后看向灵泽,
“我说,臭小子,你这蘸料,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啊,是不是把糖跟盐弄混了?”
灵泽刚从乾坤袋里把最后一杯冰茶送到天劫面前去,闻言立即从疯爷爷手中把那汤勺接下来,
“不会吧?我尝尝。”
他喝了一口,仔细尝过,“没有啊……”
疯爷爷立即从他手中把汤勺又拿回来,自己也跟着尝了一口,“哦,确实没问题,许是我刚才吃的边上那盘红糖蘸料,弄混了。”
说到红糖蘸料,灵泽想起来刚才炸的红糖糍粑还没上桌,又起身去拿。
疯爷爷趁他离开的空挡,悄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粒白玉珠心,绕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取出来。
悄悄地将那白玉珠心扣进藏在袖子里的一张白玉罗盘中央,罗盘上光芒闪烁。
“契成。”
疯爷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少年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成了?”
震惊完了,天劫回过味来,怒目看向疯爷爷,
“你骗我哥跟你签了什么生死契,拿出来!”
天劫说着,往疯爷爷身上扑过去,伸手要去抢那白玉罗盘。
疯爷爷已经眼疾手快将那罗盘塞进乾坤袋里去了,又捏着袋子伸长手臂,不让少年够到,
“哎!我的老腰!断了断了!”
这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得很,演武场的木桩沙包都没他这么抗揍,皮糙肉厚的,连天雷都电不坏他,又怎么可能被随便扑两下就把腰闪了。
这明显是在碰瓷。
天劫懒得理他,仍旧一门心思要去抢那乾坤袋,手指刚碰到乾坤袋束口处,耳边传来一道传声符的声音——
[泽儿,来凌霄峰]
是南烛真君给灵泽发的消息。
灵泽不敢耽搁,立即捻决念咒,亮出一道传送法阵。
“我去一趟凌霄峰。”
圆阵在脚下亮起,离开之前,灵泽看一眼不知何时扭打在一起的一老一小两人,无奈嘱咐一句:
“你俩别打架,别伤到……”
他原本想说别伤到对方,想到皮糙肉厚的老人家和堂堂九天雷劫根本不可能轻易受伤,又改口说:“别伤到这洞府。”
一老一小认真点头。
传送法阵生效,灵泽身影尚未从洞府里完全消失,耳边就传来两人重新打起来的噼啪声响。
眼前一黑,重新亮起来时,灵泽已经来到了凌霄峰南烛真君的洞府内。
洞府里只有仙风道骨的真君一人,盘腿坐在蒲团上,旁边蜷缩着一团比他大一圈的长毛白虎,尾巴轻轻扫动着,在一人一虎背后,悬浮着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小世界。
灵泽向真君恭敬行礼,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对方,“师父?”
真君从鼻子里应了一声,缓缓掀起眼皮,一开口,语惊四座,
“你的蛋碎了?”
灵泽:……?
“怎么样?”南烛真君身体往前探出去一些,朝徒弟凑近了,“开出什么盲盒了?有没有惊喜?”
灵泽意识到这是在说他送的那一提“盲盒扭蛋”,如实回说:“破壳了三个,都是雪兔,已经……被做成碳烤乳兔了。”
“啧。”南烛真君眉头皱起来,“暴殄天物!”
嘴上这么说,真君的脸上倒是不见有多少惋惜神色,已经送出去的灵兽蛋,怎么处置都是灵泽自己的事,他管不着。
而且那雪兔虽然不算常见,可他的小世界里之前收集过一雄一雌两只,兔子是真能生,那两小只待在他的小世界里没几年,生出来的子子孙孙,已经把他那一方小世界挤得都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灵泽知道南烛真君的小世界里有一个塞满了雪兔,根本不缺这种毛茸茸,所以听到师父的责备,丝毫不慌,只笑着拉回正题:
“师父,急着召我过来,是不是宗门里有什么事?”
他大概已经猜到师父要聊什么了,果然就听南烛真君这时说:
“五门联考,提前了,三日之后就要举行。”
灵泽郑重地应了一声,“我会嘱咐小天,让他尽快做好准备,按时参加。”
南烛真君看向徒弟,“你自己也准备一下。”
“我?”
“嗯,我已经向掌门举荐你做这次联考的监考官。”
灵泽着实吃了一惊。
五门联考是为五大门派招收弟子而专门设立的试炼,每隔三到五年就会举办一次,试炼的地点在参与的五个门派之间随机选取,主题也由主办方来决定。
往年不管试炼在哪里举行,南烛真君都是不闻不问的。
除了破例收下灵泽之外,南烛真君从不收徒,对这种以收徒为目的的联考自然是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