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见她双眉再次蹙起,像只受伤的兔子,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厉,像一柄短刃甩到李妙妙耳中。
可怜?
“我没有可怜你呀。”
李妙妙针头饶线一转在尾端打结,同时抬眸望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明所以地说。
“你别误会啊,我做轮椅是为了让你以后方便干农活。”
她转身院外的空地,抬了抬下巴,“你看那边。”
她视线看去的地方是一片绿悠悠的草丛,因没人处理,杂草已经快冒上墙头。
“我准备以后把两边的地开垦出来种点菜啥的,你抄完书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没事就去给菜施施肥,到时候我再喂条猪养点鸭,你每天就去喂猪喂鸭。”
萧衔从来没想过自己杀人的手有天要去喂猪喂鸭。
再次看向李妙妙的眼神比方才更加冷厉。
李妙妙偷偷瞥了他一眼,当作没看到他阴沉的脸色,用牙齿把线咬断,拿着缝好的草垫走到他面前。
直接当着他的面使劲拍草垫表面,一股干草味从里面飘出来。
见萧衔露出几分嫌弃之意,她装作无所谓地说:“还有这个草垫我可不是为了你的屁股着想,我是怕你坐久了得痔疮。”
“我可不想背你去城里看屁股。”
有生以来萧衔从没听过如此粗鄙的话,一股阴戾逐渐染上眉间,双眸阴鸷地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李妙妙素来会看人脸色,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她把草垫扔到萧衔怀里,没好气对他说道:“赶紧垫上,我好带你去熟悉环境。”
在垫子丢到萧衔腿上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朝她袭来。
李大兰上门找打
知道他又生气了,李妙妙心怂面不怂,直接对他冷哼一声,双手叉腰像只打了胜仗的公鸡,昂首阔步地回去收拾针线。
裹好针线,见萧衔视线一直紧盯着自己。
她再次双手叉腰,把胸一挺,摆出输人不输阵的架势。
“看什么看?赶紧垫上。”
既然好好说话会让他自尊受挫,那就凶他,总有办法能搞定他。
出来之后,萧衔已经把草垫垫在了下面。
李妙妙拿着锄头跑到右边,挖泥土搭了个斜坡,再垫了一块木板,这才推着萧衔下了阶槛。
打开门,推他走到外面,一边往前推一边给他介绍轮椅。
“你把这个把手往前推,轮椅就会自动往前走,若往后掰轮椅就能倒退。”
她一手搭着椅背一只手按在右边的摇杆上,随后弯着腰,用手把摇杆往前推,轮椅便自动右走。
然后她再往后掰,轮椅就往后退。
她乐呵呵地笑道:“左摇便是左转弯,右摇就是右转弯。”
随着她的俯身,二人肩膀齐平,她全神贯注说的滔滔不绝。
萧衔不动声色地睨着她的侧脸,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清甜的笑意。
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悸动。
“你来试试。”
李妙妙偏头看向他,同一瞬间萧衔收回了眼神。
待她起身把手拿开,他将手覆在摇杆上,那上面还残留着李妙妙的余温。
他的心再次莫名悸动。
他不喜欢心被别人掌控的感觉,更不想被这种道不明的情绪影响,操作摇杆往前推,远离这股会让自己心慌的气息。
李妙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从草丛里扯了一根狗尾巴草衔在嘴里,单手指着那些空地对他说。
“这里以后种蔬菜,大葱大蒜小菜啥的。”
说着又往门口指去:“我准备把现在的泥巴墙推倒,在门口种两颗果树。”
“走,我们去那边。”
她指的方向是靠近后山那边,需要轮椅转方向,刚伸手想帮忙。
萧衔为了离她的气息远一些,将摇杆往右一转,轮椅便慢慢调转了方向,李妙妙连轮椅边都没摸着,他就操作轮椅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她小声嘀咕:“这家伙学起来还挺快啊。”
这一边的空地,李妙妙准备扩展个猪圈出来,再弄个鸭舍和鸡舍。
她打算尽量自给自足,把钱留下来给萧衔看病。
该吃该用的,她也不会亏待自己。
这头,她正跟萧衔说着养猪大计,那边李大兰一个人朝这里杀了过来。
昨日她看见林大郎捂着额头从村尾出来,见他额头都是血,她上去关心女婿,结果林大郎支支吾吾半天只顾着要走。
村尾只住着一户人。
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林大郎额头的伤是从哪来的。
之前林大郎被李妙妙打的事情还是她从娘家回来之后才知晓。
小浪蹄子敢趁着她不在家伤她的宝贝女婿,现在她回来了,定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