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墨嗯了一声:“记得,冥殿的书记官。”
管正又问:“你觉得她这人怎么样?”
段雨墨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不是很熟,不过我听人说她能力还算不错,工作态度也比较认真,怎么了?”
管正讪笑一声:“是,这女人在冥殿里的口碑不错,做了这么多年书记官,资历也够了,所以我想把她提到功德司副司长的位置上去。
但涉及到司长级别的人事任免,我的权限是不够的,需要阎君亲自首肯,但阎君这会儿正在闭关,所以雨墨,只能麻烦你带着阎罗令出面帮我完成这项人事调动了。”
“哦,原来你是想提拔她。”
段雨墨用那种不经意的态度问:“那功德司原来的副司长呢,他去哪里?”
管正回答的理所当然:“他?他这人能力一般,做事不懂变通,年纪也大了,所以我打算给他平调,找个闲职,让他在无关紧要的位置上混日子养老就是。”
话音落下,并没有得到段雨墨的回应。
两个人一站一坐,就这样闷不吭声的沉默着。
也不知道段雨墨在寻思啥,我在床底下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把耳朵支棱起来,想听听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又等了几秒钟,才听见段雨墨轻笑一声:“功德司那个副司长得罪你了吗?
管正叔叔,以咱俩之间的关系,这点小事我其实没必要问你,做了这么多年冥使,你想提拔自已心腹、排除异已这也无可厚非。
但请你千万记住一点,凡事要有度,千万不能做的太过,我爹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对自已信任的手下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冥府的鬼差们不是傻子,如果你越过底线、激起众怒了,到时候鬼差们联合起来参你一本,那到时候就连我爹也没法护着你了,毕竟人言可畏,这会儿其它九殿都对爹的位置虎视眈眈,可千万不能被他们抓到把柄,您说是么?”
我这一看段雨墨是玩了手驭下之术啊。
明明是点点头、签个字就能办的事儿,她非要搬出一堆大道理来,告诉管正帮他做这件事自已也是要承担风险的。
这不就是典型的收买人心么?
反正这点小心思我都能看出来,就是不知道管正能不能看出来了,不过就算能看出来他也不会说,只是顺着段雨墨的话接下来:“这话说的,雨墨,你都说了自已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还没数吗?
我管正千年来对阎君忠心耿耿,所作所为,也全都是为了维护阎君的利益和地位,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你不用担心。”
“嗯,我从来没怀疑过您对爹的忠诚,只是想要提醒一下,您不用放在心上。”
说着,段雨墨起身:“人事任免的公文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妥当,我现在就去帮你在上面留下阎王令的印记。”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阎王苏醒。”
管正抢先走到门口,拉开门:“那我们走吧。”
“嗯,您带路吧。”
说着,俩人前后脚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总算松了口气,在床底下瘫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爬出来,真别说,趴在床下小心翼翼的隐藏气息还真挺耗费体力的。
可没想到从床下钻出来的瞬间,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舍得出来了?
哼,敢趁我不在的时候潜进我的卧室,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来人啊,给我拿下他!”
坐下聊聊
段雨墨一嗓子直接给我喊定住了。
我就纳闷管正不是刚给她忽悠走么,那她为啥还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难不成这娘们儿会分身术?
也是边想边缓慢的扭头去看她,而段雨墨看清我脸的瞬间也愣住了。
“顾言,你怎么敢……”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管正慌慌张张跑进来。
他看清房间内情况的时候也立刻瞪圆了眼珠子:“雨墨,你不是跟在我身后么,怎么会……顾言?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要说这老小子反应快呢,察觉事情不对第一时间就把自已的嫌疑给撇清。
但此情此景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扭头一个劲给管正使眼色,但管正就跟看不见似的,直勾勾盯着我,表情也没用任何变化。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个身材高大的人站在房间门口问:“雨墨大人,您是要我们拿下谁?”
那似乎是殿里的冥卫吧,他们都身穿甲胄,那上面金光熠熠的,应该是特殊炼制过的法器,比鬼将身上的铠甲可要威风多了。
这时候我看见段雨墨眼中的神情有些飘忽。
她迟疑片刻,随后走到门口对两个冥卫说:“没什么,是个误会,你们退下吧。”
“好,我们就守在走廊,有事您再叫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