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凯昌头晕目眩,刚要让谈判专家开口。
老三又道:“别让你那老啰唆蛋说话,否则我毙了你们这个宝贝疙瘩!”
谈判专家缓缓闭上了嘴。
他看着简若沉嘴上的黑胶布,意识到这个劫匪已经被李老师的亲传弟子用语言攻击过了。
老三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如履薄冰的气氛,让他无比怕死:“都给我少废话,把飞机停下来给我!给我——!”
日光耀眼。
所有人的肾上腺素一齐飙升。
正前方没有人敢开枪。
房凯昌转身问两侧设置的狙击手,“视线怎么样?”
“被遮挡,开枪会伤害人质。”
房凯昌深吸一口气:“另一个呢?”
“房sir,我也没把握,他挡得太严实了。”
房凯昌浑身发寒。
他当然明白,简若沉敢于和劫匪谈判,放走两名警察,必定是信任他们这些外面的人,可以在他引诱劫匪出门谈判时击毙劫匪。
可他现在根本做不到!
“不能给飞机。”谈判专家提醒。
给了,劫匪或许会上机就撕票。
怎么办?
劫匪一手抓着简若沉两只手腕,一手握着机枪,举在简若沉额角边。
机枪沉重,一只手握起来太勉强。
他的手逐渐失了力气,愈发歇斯底里,“给我飞机!”
·
小楼里。
关应钧深深吸了一口气。
简若沉的命如今握在他的手上,一旦打偏,很可能会射中简若沉的脑袋!
他慢慢地调整呼吸,将心率控制走低,迅速沉静下来。
这一瞬,他想起自己和简若沉第一次合作的场景。
那艘海面上行驶的轮船上,简若沉倚靠着他,拆了一个炸弹。
那时简若沉的表情那么的灵动,竟让人觉得好似就在眼前。
他似乎能记起每一个和简若沉相处时的场景。
甚至记得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在李老师办公室里碰到一起的大腿。
那次简若沉穿了一件蓬蓬的面包羽绒服,鹅黄色的,身上还有一股甜甜的柚子味。
关应钧盯着劫匪,扣下了扳机。
“噗!”
子弹穿过肉体的声音响起。
血花溅射。
那劫匪被冲力带着往边上倒去。
抵着简若沉的机枪挪了挪。
简若沉立刻反应过来,下蹲挣脱桎梏,伸腿横扫,将老三踢倒,反手夺过机枪。
下一瞬,老三轰然倒地。
他还有意识。
额角开的孔往外流着血,源源不断。
狙击枪子弹更大,射出后伤口很小,但穿透头骨时,会直接炸开一个洞。
粉色的浆液从碗大的洞里流了出来。
老三死死盯着简若沉,嘴唇微张:“你……骗、我……”
简若沉一把撕了嘴上的胶布丢了。
他端着枪,指着剩下两个左右手分别拿着两袋黄金,无法第一时间掏枪的劫匪,缓缓后退。
机枪在他手里上下地抖。
“不慌,凡事都有第一次。”简若沉嘴巴里念念叨叨地安慰自己,“小、小场面。都没有和首长坐一桌吃饭刺激。”
他叨叨着回到警方保护圈里,下意识朝着小楼看了一眼。
关应钧正飞奔而来。
“咔!”
警务处特别任务连的警官们反应过来,齐齐抬起枪口。
那两个劫匪吓得丢掉手中的黄金袋子,霎时跪下,高举双手。
“投降!我们现在就投降!”
“别开枪!别开枪!”
关应钧拨开边上的警务处成员,冲到简若沉身边,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
他拥了一下,又立刻抬手,拨开简若沉沾在脸侧的头发。
这双以平稳著称的,刚刚还能精准将匪徒击毙的手,此时却抖得厉害。
简若沉微怔,劫匪的胶布质量不好,搞得嘴上有点黏巴巴的。
他捉住关应钧发颤地手贴在脸上,小声地,不知是安慰关应钧还是安慰自己:“没事了。大家都还好好的,没人殉职,我厉不厉害?”
生死与共,亲如兄弟啊!
关应钧捧着简若沉的脸, 呼吸急促,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
警务处特别行动连上金店门口铐人,收拾残局。
房凯昌看了看关应钧, 又看向简若沉, 再默默往陈云川那边扫过去一眼。
这、这关系有点不对啊……
也不知道勒处家里是什么态度。
他笑呵呵上前打圆场:“厉害厉害,你们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真是生死与共,亲如……亲如兄弟啊!”
关应钧摩挲了一下简若沉出汗后被风吹得微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