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赵玉洁在杨柳城那点功劳算什么?
根本不值一提。
他方才还想扶持赵玉洁,去分赵宁的威望、权势,现在看来这纯粹是痴人说梦!
有昨日的辉煌战绩,天下人都只会注意到赵宁,并倾尽全力去赞美他,发自肺腑的去膜拜他,而不会对赵玉洁那小小的战果多看一眼。
有这份滔天军功在手,赵宁的英雄形象必然深深根植于齐人心中,往后就算什么都不做,其声威也无法压制。
莫说赵玉洁不可能再跟其分庭抗礼,就连宋治这个皇帝,在对方面前都要气弱三分!
赵宁的声势,赵氏的声势,还有谁能抗衡?
问题远远不止于此。
赵宁能在一日之间,手刃十名王极境,击败两位王极境中期,他的修为战力,究竟到了一种怎样的恐怖程度?
难道对方已经是王极境后期?!
赵氏一门,现在有了两个王极境后期的顶尖高手?!
太平盛世,皇朝秩序稳固,上下尊卑严格,就算大齐第一高手,不是帝室的人,而是出自于世家,也没甚么问题。
可眼下是烽烟乱世!
谁能保证,战后赵氏不起贰心?
若是形势有变,谁能压制赵宁与赵玄极?
宋治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就王极境后期,即便能,那也得非常长的时间。
可赵宁还那么年轻,如果,万一,对方日后成了天人境怎么办?
宋治心乱如麻。
他既为两场改变皇朝命运的大捷,而感到欢欣鼓舞,发自内心的激动难耐,恨不得引吭高歌,让天下人都分享他的快意,并给赵宁封王;
同时他又为赵宁这个存在而深感棘手,心底情不自禁的升起不浅的恐惧,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天大的麻烦,恨不得立即杀了对方。
这就让宋治的面色,在一时之间格外扭曲,像是哭又像是笑,既有喜又有悲,眼中不知不觉的流下了泪,喉咙里发出嘎嘎的奇怪声响。
“陛下!”
“陛下”
看到宋治像是疯魔了,高福瑞与敬新磨都是大惊失色,连忙为他扶背顺气,扶着他回到锦榻上坐下。
好在自国战以来,宋治的精神也算得上是久经考验,被磨砺得十分坚韧了,坐下后喝了口水,焦躁混乱的心绪很快就大体平静下来,面容恢复了正常。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敬新磨:“赵宁已经王极境后期了?”
敬新磨摇摇头:“据郓州、晋阳的消息,赵宁还没到王极境后期。”
宋治稍稍松了口气,短暂寻思后,拿定主意:“草诏,封赵宁为唐国公,让他来洛阳,助朕指挥全国战事!”
赵宁功高震主,继续放在外面,让对方再立显赫战功,怎么说都不合适。只有把对方召回身边,宋治才能靠着皇帝权威压住对方,并且徐图后举。
为此,宋治不惜让赵氏出现一门两公的情况。
敬新磨叹息道:“只怕赵宁来不了洛阳。”
“为何?”
“孝文山一战,赵宁重伤垂危,几近丧命,若非杨佳妮救援及时,此刻说不定已不在人世。据晋阳的官员上报,说赵宁回晋阳时,已经动弹不得,只剩一口气。眼下,赵氏满门惶急,正在倾举族之力为他疗伤,还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他伤得这么重?”
“的确是九死一生。”
宋治陷入沉吟。
这样的赵宁,的确不能立即来洛阳了。
片刻,宋治肃然道:“传令下去,务必弄清赵宁的伤势情况算了,大伴你亲自去一趟,就算是代朕探视。
“如此,大伴也能直接见到赵宁,看看他的伤到底如何,有没有影响修为根基,会不会留下暗伤,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敬新磨俯首应命:“老奴这就去。不过,陛下,国公的爵位还要不要给赵宁?”
宋治略作思索:“他立了这么大的战功,举国上下都看着,朕不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赏罚不明,唐国公还是给他吧——不过实权官职就不必调动了。”
“陛下英明。”
宋治站起身来,来到大殿门口,借着高耸的地基,负手看向门外的洛阳城,默然良久,终究还是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祖宗庇佑,我宋氏的大齐,绝不会百年而亡!”
敬新磨带着诏书,亲自去了晋阳。
三日后,敬新磨从晋阳归来,面见宋治。
宋治率先开口发问:“赵宁的伤势究竟如何?”
敬新磨垂首道:“虽不致死,但也极重,损了本元,需要徐徐调养,跟被元木真所伤的镇国公一样,恐怕需要几年才能恢复巅峰战力。”
宋治眼中的喜色一闪而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说着,他将手中的文书递给敬新磨:“这是各个节度使就藩的安排。
“杨柳城被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