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队伍中间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执法堂弟子把行动不便的亲人送到了排队的那人身边,那人满眼疑惑,然执法堂弟子一言没解释,匆匆离开了。
惊呼声和质疑声在各个地方响起,执法堂弟子背着行动不便的病人来去匆匆,都送到了亲人身边。
多鱼这时才恍然大悟,他们向执法堂提交的那一份行动不便的名单,并不是执法堂弟子亲自送粮,而是让执法堂弟子把行动不便的人送到他们亲人的身边。
卯时,在海族眼皮子底下,以放粮为借口,滨海城五百万凡人“大摇大摆”地聚集在执法堂四周。
多鱼心里冒出一个极为不妙的想法,闹得这么大,万佛宗该不会要
如若不然,执法堂尽可以让他们自己带上行动不便的家属,但是带上行动不便的家属取粮,势必会引起海族的警觉。只有这样,分批聚合凡人,才能尽量拖延海族发现的时间。
人们也发现了不对劲,议论纷纷。
“喂,搞这么大阵势,不会是要打战吧。”
“扯淡,现在城里几个修士,怎么打?拿什么打啊?”
“不打战,把我们聚在一起干嘛?现在滨海城的所有人可都在这儿了!放粮可不至于闹这么大!都没提前打声招呼,就把我断腿的兄弟送过来了。”
人们的脸色沉重起来,他们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今日的架势不寻常。不安和紧张的情绪像一阵无形的烟雾,沿着队伍传散开来。
“话说回来,今天的修士是不是太多了?之前他们都是轮休,现在好像全都来了。”
“我家在罩子边上,几天前执法堂的人就在偷偷摸摸地敲鼓,不像是安阵法,倒像是拆阵法。今天我来的路上,修士又在队伍后头敲鼓,那阵势真是安阵法了。”
一人出声问道:“队伍后头?哪儿?”
“就咱们排队队伍的最外边,可正好把咱们笼了进去。”
这话一出,哗然大变。
要是当真,打战可就实锤了,执法堂把他们聚集在这儿,外边安阵法保护。
“滨海城的管事疯了吧,大家伙都不知道外边的情况。蛟族提出的条件,万佛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都不知道,她就准备开战?”
“说不定人家联系到了外面也说不准,话又说回来,联系到了外边,还搞这出,看来是真要打。”
“既然联系到了,怎么不派人来救咱们?不是,她心里有没有点数啊,八月十八死了这么多人都拦不住,现在才多少修士,能拦得住这么多海族?”
“别说海族了,这里可是沧溟海海底!光是罩子塌下来,咱们就全得淹死,打都不用打!”
“娘的,吃了一辈子鱼,最后还要落个被鱼吃的下场!”
恐慌和怨愤在心中发酵,顺着消息的传散,越来越大,几乎裹住了聚集在这儿的五百万人。随着恐惧的加深,人们心中口头发泄的对象渐渐发生了偏移。
从罪魁祸首的海族,转变成了试图解决却没法提出令所有人满意的解决办法的执法堂。
多鱼心中不安,拜托不浪嫂子暂时照顾好母亲,转身往执法堂走去。
执法堂门口,和光管事被凡人层层包围。他们一脸不满,一人一句、七嘴八舌,逼问着她,把所有的怨愤、所有的恐惧一股脑儿喷在她身上。
后方,好几个修士想上前拦住凡人,她都抬手阻止了,神情淡漠地呆在恶念中心,静静地聆听着每一句怨念。
“蛟族不就是要化龙功法吗?不就一个功法吗?给他们不行?先假意答应,以后再要回来嘛!”
“在你们万佛宗心里,一个功法,比得上五百万条人命?”
“我看你们万佛宗就是猪油蒙了心,为了功法,放弃了我们!你们都是修士,海水倒下来,总能逃出去,我们滨海城的就要被你们推出去送死。到时候海族来了,你们跑得比谁都快!”
多鱼站在人群外边,光是听着就怒火中烧,更遑论中间的她。多鱼暗骂了一句,推开人群,往中间钻去,想借着凡人的身份,为她说几句话。
她似乎注意到了,偏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后边,方天看得心惊肉跳,人们说一句,他的脑门就跟着突突一下,说一句,又突突一下。这位祖宗可是嗔怒禅出身,他生怕祖宗一个暴起,干趴了这一群。
这时,一个大汉大骂一句,上前推搡和光,“你不拿我们当回事是不是?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
和光受了这一下,嘴唇还是闭着。
大汉看不过,又要上前推一掌,手指还没碰到和光的肩膀,和光微微侧身,大汉打了个空栽倒在地。
“贫僧脾气不好,说话难听,怕刺激各位才不开口,既然你们都想听我说,那我就说道说道。”
她一开口,无形的气势陡然升起,罩住了四周的所有凡人。众人都闭上了嘴,定定地看着她。她扫了一圈,勾起唇角,笑得有些讽刺。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