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手背的裂缝越来越多,一直往手腕延伸,瘙痒也从手部蔓延开来,手臂、脖颈、胸膛、后背、大腿顿时变得奇痒无比。
他使劲去抓,越抓越痒,掏出治疗灵液浇上去,也没有任何用。
他咬紧牙,用力拔掉手背的藤壶,鲜血四溅,小片白雾也被染成了红雾。他刚眼往伤口撒药水,旁边的裂缝又钻出藤壶。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沿着手臂往上冒,胸膛的衣服鼓起来,后背也鼓出了好几个疙瘩样的玩意儿。
什么鬼?好恶心!
李晦忍住疼痛,一个个拔掉,却越拔越多,他急得挠挠喉咙,指尖触碰到的却不是熟悉的皮肤,而是一个又一个疙瘩。
他不敢低头看,但手上的触感已经告诉他,藤壶长满了全身。
李晦心中惊惧,他拔出刀,贴着皮肤把藤壶全部削掉。藤壶黏着皮肤被切了下来,手臂顿时血肉模糊,李晦见此,心里却稍稍放松了些。
这口气还没松完,血管里、血肉里又冒出了一个又一个藤壶。
“啊——为什么弄不掉?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他走到岩壁旁边,学着鲸鱼的样子,把藤壶对准坚硬的岩石,大片大片磨掉,也毫不成效。
“李师弟?是你吗?”
转角处传来师姐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在这儿干嘛?执法堂让我们各自回峰,再不回去,怕是要被骂。”
李晦光顾着藤壶,直到师姐走到面前,他才猛然回神,抽噎了几声,抬头看去。
白雾渺茫,两人靠得极近,眼对眼,才看清了彼此。
师姐的眼神落在他的手臂上,捂住嘴,满脸震惊,“这是什么?师弟你怎么了?”她抬手要摸上去,即将触到前,往后缩回手。
“藤壶?”
师姐的眼神从他手臂转移到他脸上,眉头皱得极紧,神情有些纠结。
李晦疑惑地喊了她一声,“师姐?”
“执法堂说,发现身上长了藤壶的弟子,立即上报。”
说完,师姐就掏出了弟子玉牌。李晦连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哀求道:“师姐,不要!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救救我!救救我啊!不要告诉执法堂,再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我马上就能解决掉这些藤壶。”
师姐面露难色,叹气道:“我不上报也没用啊,你瞧见上边的木鱼吗?它们会自动检测藤壶。”她抬起手,指向上方。
李晦抬头望去,透过重重叠叠的雾海,依稀可见黑影。
强风呼啸而过,吹薄了这片云海,上空的黑影明晰了些,竟然是一条硕大的木制鱼尾。鱼尾一甩,转了个身,木鱼突然间冲他飞了过来。
木鱼的两颗红眼珠放出红光,穿透渺渺茫茫的云雾,精准无比地射在他身上。
李晦心头一跳,低头看向胸膛的红点,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立即逃离此处,却连脚步都迈不动了。
“在那儿!木鱼有反应了!快去那边!”
“山崖下,派弟子去山崖下!”
李晦握紧拳头,心道不能这样下去了,他得逃,这儿离大门不远,他只要逃出万佛宗就好。然而他刚掏出飞行法器,执法堂弟子已经追到了眼前。
“就是他!快!包围这儿!”
执法堂弟子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修为都不低,以他的实力,绝对逃不出去。
李晦已经走到了绝路,实在没有办法了,于是他掏出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他刚打算自尽,仰起头,却看见了上空的巨型阵法。
红色阵纹,令人心悸的威压,三日前熟悉的纹路,赫然是禁魂阵。
阵法之大,竟然罩住了整个万佛宗。
李晦浑身发抖,斜眼见瞥见了一旁的师姐,一个恶意的念头浮上心头,占据了他的脑海。把师姐当人质,借此逃出万佛宗。
不会伤害到师姐,只要逃到安全范围,就放了她。
李晦这么想着,朝师姐伸出了手。他的手还没摸到师姐的衣角,师姐抬起手肘,往他手臂一撞,紧接着三两下囚住了他。
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和善,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师弟,对不住,执法堂的命令,弟子不得不听。你有什么冤屈,去和执法堂说吧。”
嗔怒峰,某个弟子洞府。
洞府启动了所有的防护阵法,里三层外三层。窗边,某个弟子躲在外边看不见的死角,偷偷望着穿梭在云海的巨大木鱼,木鱼眼里的红光时不时闪过窗户。
弟子浑身发抖,几乎站不住脚。
“怎么办?怎么办?”
渺茫云海深处,黑影越来越大,木鱼越来越近,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一句句声音从外边传来。
“执法堂办事,速开门!”
“这个洞府的弟子呢?马上叫他过来!”
执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