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若鹿也不等宁非天回应,直接拿过酒壶,塞到和光手中。
和光掂了掂沉甸甸的酒壶,有种小时候过年走山门时被师父师叔塞红包的感觉。若鹿这家伙太热情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干巴巴地道声谢。
三壶酒,那就给师父送去一壶,给执法堂师叔们送去一壶,剩下一壶留着韩修离来的时候喝吧。
宁非天望了眼天色,对和光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过去吧。”
和光点点头,同他们一起去诸天大会的会场。
路过街口的时候,严有山仔细地瞧了宁非天一眼,似乎是在探究他身上有没有酒味。宁非天那时腰板儿都挺直了些,看起来也是很不擅长要应付严有山这一类型。
和光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眼严有山,头好像是有点大。
酒神像离会场有段距离,大会开始的时间没到,三人便慢慢踱了过去。
不知怎么的,和光想起天枢阁的事情。
艮目察觉季子野的魔修身份之后,曾说要派人废掉季子野的修为。可是她们出了天枢阁,并没有出现疏狂界弟子的身影。若说前来处理的是宁非天,又不太像,以他的速度,不该来的那么晚。
和光试探性地提起那一天的事情,“宁道友,你还记得酒局前的事儿吗?贺拔六野带走了那个筑基期的天极界代表。”
宁非天偏头觑了她一眼,和光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他没再看她,徐徐说道:“那日,我收到山大爷也就是酒神像站岗那修士的讯息,前去沙滩捉人。那时沙滩的巡守旷工了,我离得近,便把任务派到我头上。”
听到他这么解释,和光顿时明白,试探确实被戳破了。按照以往的套路,对方应该试探回来。她差点忘了,这家伙不是一般人,他说过他最讨厌这种试探。
“命令未提及人物目标,只给一个地址。我赶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你同贺拔六野对峙,手就要伸进虚空内,我下意识阻止了。当时沙滩上还有两个贺拔家族的人,虚空对面除了贺拔六野还有一人,想来任务目标应该是那个筑基期修士。”
和光想了想,又道:“被那人逃走了,艮目前辈有说什么吗?”
“艮目?天枢阁阁主?”宁非天猛地顿住,转过头来看她,“和艮目阁主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拧起眉头,“任务是阁主下达的?”
和光也吃惊地看他,他居然不知道?怎么会?他不是执行了任务么?怎么会不知道发布命令的人?
她解释道:“那日我同那筑基期修士一起上天枢阁,艮目前辈说会派人拿下他。”
宁非天道:“是这样的,一开始这个任务直接派给沙滩的巡守,那巡守旷工了,任务便转交到山大爷那儿,山大爷离得太远,给我发讯让我先去。这么一套下来,时间便耽搁了,我到的时候,没能捉到人,便把事情经过告诉山大爷。山大爷再把情况告诉那旷工的巡守,最后由旷工的巡守把汇报传递上去。我的信息仅限于山大爷告诉我的,恐怕连山大爷也不清楚任务的发布者,不然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和光听完,忍不住皱了皱眉,“这般行事似乎有些冗杂?”繁琐无用,不像个大界该有的,坤舆界一个小宗门的执行效率都比这高。
“确实,上头一直说要改,说了万年多了,还是没点变化。”宁非天摇头笑笑,“不过这么多年来,疏狂界也没出过什么事情。”
宁非天又问道:“那日的筑基期修士是什么人?艮目前辈为何要捉拿他?”
“是个魔修,伪装成佛修混了进来。”和光瞒下了季子野的身份,也没说他出自坤舆界。“艮目前辈想废掉他的魔气修为。”
“怪不得。”宁非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还以为天极界的魔气净化干净了,贺拔六野还是弄出了个魔修。”
他似乎把罪责归到贺拔六野头上。
宁非天偏头看她,“经过地下城一事,贺拔六野肯定恨惨了坤舆界。那禁地的魔气,显然跟坤舆界的无相魔门有牵连。魔门的奸细还没找出来么?”
和光不愿怎么提及这件事,便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牵扯太多了,眼下天曜大战在即,我们的重心还是先放在大战上。”
“听起来像是走钢丝,坤舆界的处境似乎不怎样。”
和光环视街道两旁宿醉的酒鬼,其中不少人还穿着执法堂的白袍,也不知是休沐还是旷工。
疏狂界的处境似乎更为危险,表面歌舞升平,内里的安排执行却乱得可怕。太平的时候没什么事儿,若真发生什么事情
和光本想提醒宁非天,可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上头意识到了却没有着手改变。她又压下了话,说了也没用。疏狂界的人都沉浸在这份安乐之中,安乐惯了,太平了几万年的人几乎没有改变的勇气,就像三万年前的坤舆界大业朝一样,非得狠狠栽个跟头,才会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离会场还有几条街的距离。
若鹿舔了舔唇角,似乎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