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声音说:“妈,你太狠心了。不要忘记你身边还有浩明叔叔!”
跨出病房的步子又被萧婉给收了回来,本想不管不顾的冲出医院,可是有些话以前说了不起作用,现在她必须再说出来,再强调一遍。
几步跨到病床边,红着眼,里面晶莹一片,她努力的不想吸鼻头,可是鼻子这大爷总喜欢发酸,酸得她不得不往里吸,声音哽咽断续:“妈,我问你个问题,你在被送进医之前,是不是祈祷着进去后再不出来了,你一直念着我,是不是怕再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一直以来,我以为你看开了,可是为什么一次一次这样,妈,外公不在很多年了,还有就是就算萧正翰那混球伤你多深,你不但有浩明叔叔,你还有我呀,要是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你想没想过我们?”
剩下的话,她再说不出口了,因为每说一个字都是一种难言的心酸。
郝新梅越过她看向门边,眼神飘忽不定,游来游去,也没找到个地方定住,心里也是忐忑,想到昨天的幕幕,的确如萧婉所说,郝新梅有过那么一刻希望她就此离去。
她伸出手拉过欲哭未哭的萧婉,先被萧婉轻轻甩开,看着闹别扭的女儿,她知她生气了,嘴上笑笑,有些拿萧婉不知道怎么办的无奈,
“你这丫头,平时挺缺心眼的,现在倒是长了个玲珑心出来。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要是想丢下你,咱娘俩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说话,把你拉扯这么也不容易,怎么能说丢下就丢下,多舍不得。”
萧婉红着眼看着母亲,有些不相信母亲的话,圆睁着眼问:“你说的是真的?妈,你知道的我被你骗了很多次,现在我也不会问你我和外公那个比较重要的蠢问题了,妈,你以后也别说话吓唬我。”
萧婉刚刚还板着一张好似欠了别人几百万的愁云惨淡的脸,谈话间,两边内陷的弧度越来越深,开不开心有时候只是一瞬间。
“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好好过日子,远离一切危险人身安全的事情,可别再骗我了,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听这稳健的步子声,就知道是陈浩明,每次萧婉坐在客厅,只要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就能知道来的人是谁。
两人回头看去时,陈浩明手里提着多层饭盒已经出现在门口,正咧着笑看房内的人,边进来边开玩笑的说:“看来真是长胖了,刚刚来的时候没赶上电梯,也不想等,索性爬楼上来,才到三楼我就吃不消了,之前几十斤的菜随随便便扛起来走个几条大街不带踹的,现在不行了,胖了也老了。”
萧婉上前接过陈浩明手里的饭盒,礼貌的说:“叔叔好,里面都是些什么好吃的?”
“早上起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好的,就是些小骨汤和白粥,底层我倒是给你装了些小腌萝卜,前不久刚刚弄好的,还说过几天给你们送过来,现在,唉,拿来医院了,就将就吃吧。”
小腌萝卜可是她后来去了京城后最爱吃的菜之一,她觉得所有的小腌萝卜都应该以陈浩明家佣人腌制出来的为楷模,只是听到这几个个字,萧婉便自动的咽了咽口水。
萧婉眼巴巴的说:“浩明叔叔,这稀饭你应该多装点的,你不会是只想到我喜欢吃小腌萝卜就给我盛了点小腌萝卜吧。”
萧婉看着眼前的一盒子稀饭,目测过去,不够她狼吞虎咽,怎么也要全给床上的老佛爷。
陈浩明拍拍萧婉的头,在床边坐下,伸手理理郝新梅面前的被子,微笑着说:“只想到给你盛小腌萝卜去了,稀饭少带了些。新梅,好些了没有?刚我打听了,今天一早昨晚在现场的人才从警局出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等你好些,还得去里边说说经过。”
陈浩明一听说郝新梅出事了,一宿没睡,直接从香港飞了回来,这不刚到家,连忙整理点吃的就赶了过来,一刻都不敢耽搁,但是又不能在郝新梅的面前表现出多担心的样子,只能把心头的疼痛强压住。
一旁的萧婉拿出小骨汤,吹凉后再一口一口的喂给郝新梅。
郝新梅边喝汤边说:“顾客应该不认识那群人,社会上的打架斗殴,跟我们这些顾客沾不着边,这次也是怪我自己运气不好,那些人抓起来了没有?””
“妈,喝汤,要不要吃稀饭?”萧婉先不管她们在说什么,现在伺候老佛爷吃饭最重要。
不多时,萧婉又问:“妈,你可要多喝些,别让浩明叔叔一会儿还要拿回去,来,再喝一口。”
陈浩明看着喂汤的萧婉,心里不免难过,他的新梅就差点被坏人给……想到这个,心里难受得紧,他伸手从萧婉手里接过汤,笑着说:“婉婉,你去咖啡厅吧,你妈妈这里我来照看着,等你下班了过来换我就是。”
床上的郝新梅听了这话,心里感激,可也不好意思太过麻烦别人,难为情的说:“手术完之后,我就好得差不多了,用不着谁来特意照顾我,你也有自己的事,留在这医院耽误了怎么办?”
拿过汤的陈浩明,吹着汤勺里的汤,汤还泛着薄薄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