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在身份暴露前就排斥抵触他了,他不能做出任何试图挽回形象的行为,那样只会越描越黑,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下的应对措施是,赶快跟谢浮拉开距离,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幸好他在季易燃这边的处境好稍微好一点,他得知对方是篮球队长的时候,他们还没打交道,不存在什么印象不印象。
他要谨记的是,千万不可以让季易燃以为自己有勾引的嫌弃,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可以。
茶言茶语都不能对季易燃使用。
陈子轻思虑过了,他就以迟帘未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自我警醒哪些事不能做,哪些话不能说。
不然后面两段没法展开,要是谢浮跟季易燃觉得他轻浮乱撩骚,对他的评价差死了,那他怎么追啊!
陈子轻一番纠结下来,客厅已经没了季易燃的身影,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他抹了抹憔悴的脸,去厨房盛粥喝。
虽然他都要放弃这个任务了,也想放弃了……
但是,
他没脸啊,他前三个任务全都失败了,一个都没成功过,他怎么好意思跟监护系统说他要放弃。
况且他也不知道宿主能不能主动放弃任务。
陈子轻在粥里洒层白糖,搅拌搅拌,舀两勺粥到嘴里,不好吃,他又倒了点生抽进去。
有味道了,好吃了。
陈子轻吃完粥揉揉肚子,他决定就把每天过好,不想很多东西,也不能想很多东西,不然会累死的。
季易燃回到学校就去一班送水笔,迟帘不在班里,他放下笔在微信小群里打了声招呼,便去球馆训练。
谢浮过来时,季易燃刚带队练完传接球,他让队友们分组进行运球。
球馆富有节奏地响着篮球落地的“砰砰”声响,季易燃去长椅那里拿水喝,问发小来找他是有什么事。
“要准备下个月初的迎新活动,学校希望能看到不同以往的新方案,学生会开了半个多小时会,吵得我头疼,我出来透口气。”
谢浮走到旁边坐下来,半搭着眼面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个球汗流浃背的一群人:“我看了小群里的消息,你去阿帘家给他拿水笔。”
他剥了颗水果糖吃:“那个顾知之,茶你了?”
季易燃摇头。
谢浮意外地扬了扬眉梢:“那他怎么对我,”
戛然而止,他轻笑一声,无关紧要丝毫不在意:“没什么。”
谢浮喜静,心情好的时候来球馆,倒也不觉得嘈杂:“阿帘在姑姑家深受顾知之骚扰,他多次跟我抱怨过求助过,想让你帮忙搞定顾知之,条件随你开,怎么都行,只要能让他摆脱掉对方的纠缠。”
季易燃把空瓶子捏扁,扔到角落:“他是直男。”
谢浮眯眼笑:“是啊,直男被基佬扒着不放,能不困扰?”
季易燃道:“他在食堂抱了基佬。”
谢浮揶揄:“是啊,抱了。”
“阿帘形容顾知之是茶基佬,你又让他有了跟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没有趁机接近你?”
季易燃把十根手指的关节捏得咔咔响:“他跟我保持距离。”
谢浮挑唇:“装的。”
季易燃的面上没有多少认同的痕迹。
谢浮怪异道:“老季,你对gay0很熟悉,识不破他的伎俩?”
季易燃没什么情绪地说:“他不同。”
言下之意,那些0对我有意思,想掰弯我和我睡,顾知之没有。
谢浮的鼻子里带出一声饱含玩味的笑音:“他知道阿帘会问你,所以才会那么表现。”
季易燃拉了下滴汗的护腕。
“阿帘会,”他顿了顿,掷地有声地笃定道,“弯。”
迟帘并不知道两个发小私下里讨论过他全身上下还有哪是直的,他放学拒绝了朋友们去“揽金”玩乐的邀请,回家做好学生。
天天锻炼他承受能力的基佬大概是听到了车子的引擎声,跑出来接他。
那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虚弱样子让他别扭,像变了个人,从一个土里土气的基佬变成林妹妹,随时都要把手伸到嘴边接口血,还不如恶心他呢。
迟帘进门,陈子轻跟他进去,他大脑一抽,问了句:“你今天不茶我了?”
陈子轻猛然抓住迟帘的手臂。
来精神了。
陈子轻其实茶了,在电话里茶的,只是没茶够数量。他抿着干燥起皮的嘴唇:“都怪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
迟帘不小心踢到脚。
陈子轻捂嘴:“呀,怎么办呀,我要心疼死了。”
迟帘那张精描细画的脸扭曲了一下,这才是他熟悉的顾知之,生龙活虎的做作。
……
阿姨来烧了晚饭,搞完卫生带走垃圾,留两个少年在家。
迟帘吃的是饭,陈子轻吃的是粥,一天了,他都要变成粥了,真的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