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有。”陈子轻坚持地说。
迟帘瞥他,这也是个情感白痴,恋爱怎么可能只有甜,那是童话故事,并且只能骗不超过五岁的小朋友。
季家室内篮球场,季易燃练了一个多小时的交叉步,澡都没洗就去了谢家。
谢浮不是没见过他大汗淋漓的样子,却是头一次见他刚从球场下来,眼里没有篮球,是空的。
“你队里的事还没解决?”谢浮收着桌上的笔墨纸砚。
季易燃在门边坐下来,头发里都在滴水:“差不多了。”
“那你,”谢浮终于来了点兴致,“想谈了?”
季易燃的眉骨轻抽。
“真的?”谢浮的兴致拔高了一截,他从桌前绕出来,问一个身在家规森严的世家,注定要联姻的人,“说来听听。”
季易燃把双手摊在眼前,看着手上的厚黄茧子和指骨挫伤留下的痕迹,他这手,没有美感。
谢浮在趣味性大的事上分外有耐心,他不催促,径自去书架那里拨弄整齐的书籍。
过了至少两根烟时间,书房里响起季易燃平铺直叙的声音:“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要怎么做?”
谢浮不像迟帘幼稚,孟一堃刚直,他心思深沉,又擅于掌控别人的情绪,年纪轻轻就有了人生讲师的雏形。
然而这次他竟然半晌都没出声。
季易燃说:“你也遇到了。”
谢符发出短促的笑音:“我的世界不存在错的时间和对的人,只有对的时间和对的人,不对也必须对,不像你,在这自寻烦恼。”
“我没立刻回答你,是在想要怎么给你指点迷津。”他拿下一本厚沉的英文原版书籍,翻了翻,书墨的味道扑进他鼻息,有安神的效果。
季易燃沉默几瞬:“我不需要你指点迷津,我只是要个人听我说出来。”
说了,就行了,他准备离开。
“怎么不跟阿帘说,不是去过他家吗?”
季易燃的目光扫向谢浮书房阳台,站在那里能看见迟家大门。
谢浮理解地笑:“他们小情侣热恋期黏糊,你一旦说了,就会成为他们嘴里的瓜,他们晚上在被窝里把你当作共同话题促进感情。”
季易燃继续走。
背后传来谢浮的建议:“有首老歌的名字是你的疑惑,你不妨听听。”
季易燃停步,在手机上搜到播放。
歌声飘到书房里,他听了一小段,关掉:“不适合我。”
“还要适合你才听?“谢浮揶揄,“老季,你这躁动样,像极了阿帘没弯前。”
季易燃没表态。
直到谢浮说:“你也弯了?”
季易燃不答反问:“灵魂共鸣的概率,大吗?”
“我在念高中,一辈子还长,概率不会小。”他自问自答,抹了把滴到下巴上的汗抬脚出去,步伐比来时轻快许多,不再困惑。
书房里静了片刻,谢浮将手中的书籍放回去:“灵魂共鸣?那是什么感觉?”
“想必一定快活疯癫,什么时候让我也感受感受。”他轻叹着摘下手表,随意扔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字里行间有对哪一瞬间的向往期待,面上却没多大波澜。
书房外传来喊声:“儿子,夜宵吃不吃?”
“不吃。”谢浮把门关上了。
季易燃第二天带着迟帘给他的两张符去队里,发给了两个前锋,并告诉他们怎么做符水。
其他人也会有,要等一等。
“队长,我跟我老婆结婚的时候,高低要给你磕三个头!“小前锋去超市给女朋友送符了。
季易燃低头看手机上的信息,王放犹豫着从队伍里出来,走到他面前问道:“队长,我妹妹她,”
“完成她的遗愿,她就会走。”季易燃收起手机。
王放音量压得很小,他眼发黑脸惨白,毫无青春期的活力:“她能有什么遗愿,她但凡有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就不会……”
“都会有。”季易燃淡声。
王放握了握拳头:“可她不和我说话,她只跟着我。”
季易燃刻板道:“我已经知道,她的遗愿。”
王放愕然,队长是怎么知道的?对了,他为了队员的生命安全,花钱请了很厉害的大师。
那我再也不会被妹妹跟着了吧。王放龇牙咧嘴笑起来,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队长,你今天拿的符跟我那三张,”王放尴尬改口,“大邱的三张,两
批都是那个转学生弄到的吧,他认识的高人是真的高人,没有造假。”
王放不会想到就是转学生画的,都不会那么想。
一个高中生,年纪那么小,怎么画得出来,难不成真的喝了加水的孟婆汤有上辈子的记忆?那不是段子吗。
王放祈求地看着队长:“可以告诉我高人住在哪吗,我想去拜访拜访。”
“不方便。”季易燃说,“别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