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很长。
哪里都很长的样子。
陈子轻刚好收回视线,耳边就响起季易燃透着莫名哑意的嗓音,低得近似错觉。
“别再看我,我会起反应。”
陈子轻:“…………”二十二岁又不是十八岁,看看就起反应?
“我最近都在忙,没有时间疏解。”季易燃解释。
似乎越描越黑。
欲望很重的形象已经收不回来。
陈子轻小声:“保镖来了,你别说话了。”
季易燃闭口不言。
“哎。”
身旁人嘀嘀咕咕:“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来的啊?”
季易燃唇微弯,我和你对视的那一眼,我的灵魂发出了嗡鸣。
所以只要你的灵魂不变,只要你我四目相视,不管你住在什么样的皮囊里,我永远都能认出你。
陈子轻在季家的时间是数着时间过的,他虽然得到了季常林的信任,但季常林迟迟没把自身出状况的关键原因告诉他。
直到季常林再次吐血,又没找到合适的风水先生,只能他这个道士上了。
这次他才得知,季家风水眼是正东方那扇窗户底下的一棵古树。
树被下毒日渐腐烂,林木专家都无法挽救。
陈子轻站在树下打量,不敢碰枯萎耷拉的黑叶子:“谁下的毒啊?”
季易燃被季常林安排了个陪同的工作,他道:“查不出来。”
是那个借尸还魂的鬼做的。
陈子轻问了季易燃几个问题,他的脸一黑。
挖掉古树重新种一棵,不行,换住宅,不行,换风水眼,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死吧。
“小花呢?”陈子轻走出树下,“我来你家几天了,怎么都没见到它。”
季易燃道:“小花在后花园的那套房里。”
陈子轻记得季家后花园有个两层小楼:“狗住单独住啊?”
季易燃:“嗯。”
“好奢侈,”陈子轻开了句玩笑,“小花比我还会投胎。”
季易燃看他一眼,没言语。
陈子轻四处走动,狗是很灵的,季家这么邪门,小花竟然不叫唤。他一停,小花是不是被季常林的人喂药了?
记忆里的那条牧羊犬健壮威猛,外表看是很健康的。
陈子轻嘴巴动的幅度小,他快速找季易燃询问小花的情况。
季易燃:“没喂药。”
陈子轻松口气,那就是阴风邪气让什么阵法隐藏了,普通人跟狗都察觉不到。
“你把小花放出来好不好。”陈子轻说。
季易燃忍下“好”字,冷静道:“不安全。”
陈子轻顿半拍才了然,不是小花不安全,是他不安全。
万一他在面对小花的时候放松警惕,没有及时维持处事不惊的道士人设,那他就完犊子了。
“你的顾虑是对的。”陈子轻晃着宽袖在树林里穿行,“等我做回顾知之,我再陪小花玩。”
季易燃跟在他身后。
陈子轻边走边叨唠:“还有你小妈,我也没见到她一次,她不会是回娘家了吧?或者去旅行了?”
“卧病在床。”
陈子轻的心里生出几分古怪,这个节骨眼上,季家屁大点事都能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往张淑仪的遗愿上带,他问道:“病了啊,我能不能去看看你小妈?”
季易燃察觉五楼窗口有道目光,他放慢脚步跟前面的人拉开距离:“你是大师,你想去哪,做什么都可以有理由。”
陈子轻用袖子挡脸哈哈,是啦。
梅淑仪没躺在床上,她出了很多汗,刚洗了个澡。
房里笼罩着一股子让人呼吸困难的药味,梅淑仪坐在梳妆台前,她的面容很是憔悴消瘦,有段时间没好好睡过了。
季常林有绝对的权威,家里每个人都要在他指定的房间入住。
包括他儿子,包括她这个小妻子。
去年她就告诉季常林,她撞邪了,她想换个房间。
不行。
不准换,也不准回娘家去住。
娘家那边她没有试图求助抱怨,父母亲人走大运攀上季家,这才让原本连续几年亏损的传媒公司得以续命,活了过来,季常林只是洒点汤汤水水就能拉起一个败落的企业。
这样的权势,谁不想巴结。
梅家能跟他结上亲,算是祖宗坟头冒烟了。
家里怎么可能为了她所谓的疑神疑鬼,让她离开季家?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季家。
梅淑仪幽幽叹气,她看着梳妆台搭在镜子上的丝巾,又叹口气,这丝巾她搭了很久了,她也很久没有照过镜子,生怕自己透过镜子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譬如有个鬼趴在她身上。
尽管这只是她读书时期看灵异片的阴影。
梅淑仪拿起梳子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