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看去一脸病容,腰上系着一圈稻草,头上棉帽和身上的棉袍到处翻花翻朵,好些地方还空了,形同夹衣。
大冷的天,他脚上还趿着一双绽了口的单布鞋,袜子也是百孔千疮,两个大脚趾和脚后跟都露在外,冻得黑红发亮。
巧凤一见之下,眼眶都红了,忙上前将他搀到廊上背风处,大宝拿来了小杌子。老乞丐摆摆手,又朝自个身上指指,“脏。”接着做了个扒饭的动作,“饿。”
“爷爷,你坐,我去给你拿吃的。”巧凤转身跑进灶屋,“师父,早饭我不吃了,拿给老爷爷吃可以不?他好像饿坏了。”
“说什么呢,管顿饭师父还是管得起的,哪用得着你从嘴里省下来。”简宁已经听到院里的动静,知道来了要饭的,她拿碗捡了两个煮好的红薯,又从滚水锅里捞了个鸡蛋,“端去吧,米粥还要会,让他先垫垫肚子,一会再给他把粥端去。”
“爷爷,给你,快吃吧。”巧凤把碗递给老乞丐,他接过碗冲着灶屋那边躬下腰,又谢着巧凤,“好人啊,你们都是好心人,老叫花子多谢了。”
“不客气,爷爷,你快吃。”巧凤正要去拿碗里的红薯递给他,他已抓起鸡蛋,“谢谢你了,小姑娘。”
简宁从灶屋出来,老乞丐冲她点下头,简宁笑笑,视线掠过他手里鸡蛋,“快趁热吃吧,要是不够,锅里还熬着粥。”
“诶,好心人啊,多谢了。”老乞丐抓着鸡蛋在碗沿上磕了磕,边剥壳边又道:“老叫花子这是几世修的福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吃上鸡蛋,这鸡蛋啥味道老叫花子都想不起来了,呜呜……”
他一口包了鸡蛋,吃得眼泪哗哗的。
“慢点吃,爷爷,吃急了当心噎着。”巧凤看他吃得直梗脖子,忙抬手在他背心轻拍着。
老乞丐点点头,抓起红薯啊呜一大口,许是饿急了,狼吞虎咽的,巧凤提醒他慢点,“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我去倒。”简宁一只脚刚跨进饭堂,就听身后“怦”一声响,碗掉在地上碎了,老乞丐在巧凤的惊呼中一头倒了下去。
“师父!”
“别慌,我看看。”
简宁过来给老乞丐把过脉,面色渐凝重起来,“别动他,我去拿药箱。”
“师父,老爷爷他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巧凤追着简宁问,简宁知道她是由老乞丐想到她死去的爷爷,看眼昏过去的老乞丐,她叹了口气,“他脉象很乱,一时我也拿不准,我会尽力。”
巧凤听她这么说,眼圈一下又红了。
简宁拿来药箱,先给老乞丐扎了一针,待他醒来,简宁问他感觉哪不舒服?他摇摇头,“这人上了年纪,不中用了,都是些老毛病,老叫花子就不打扰了。”
他颤巍巍爬起,冲简宁拱拱手,抬脚要走。没走几步,身子晃了晃,月娥从西屋那边过来,见状和巧凤抢上一步,双双将他及时搀住。两人扭头去看简宁。
巧凤:“师父!老爷爷他……”
简宁看老乞丐双腿都在哆嗦,好像随时会倒的样子,她垂眸,沉吟会道:“暂且扶去医馆让他歇会脚吧。”
老乞丐被搀去了医馆,月娥又去灶屋烧了炭火送过来,巧凤看老乞丐病歪歪的样子,心下极为不忍,“师父,可以给老爷爷挂那个药水不?老爷爷好可怜。”
简宁叹口气,眼睛看着老乞丐道:“药得对症,哪能随便瞎用,你也懂些药理,该知道的,是药三分毒。我估摸着他这是年纪大了,身体器官可能已经逐渐衰竭,不是靠药物可以治好的。”
“跟我去灶屋,给他端碗粥来。”
“老人家。”简宁又和颜悦色的对着老乞丐道:“喝了粥,身上暖和了,歇会脚,再走吧。”
“诶,给你添麻烦了。”老乞丐有些过意不去,“年纪大了,又风餐露宿的,身子骨就是不争气,也不知还有几天活头。”
“是个人都会老,别多想。”简宁说罢,叫上巧凤,去了灶屋。
粥熬得差不多了,清亮浓稠,在这样的寒冬,清晨喝碗热腾腾的米粥,带来的不仅是饱腹感,更是心灵上的温暖。
“师父,老爷爷是不是气虚?气虚,红参,黄芪都可以补气,一会我上山给老爷爷挖去。”
“傻丫头。”简宁拍拍巧凤肩膀,“要是还有得治,师父不会见死不救,他那是老年病,不是药物能治的。快端去让他趁热喝了,米粥能补脾健胃,对他身体有好处,比药物还管用呢。”
“嗯。”巧凤的爷爷活着时,每到冬天,最想念的就是有口热腾腾的米粥。她小心的把碗放进食盒里,生怕洒了,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爷爷,我给你拿粥来了,师父说米粥能补脾健胃,对你身体有好处呢。我师父说比药物还管用。”巧凤打开食盒,把米粥搁在简宁问诊的台子上,“过来这边吃吧,还很烫,别吃太急了。”
“诶、诶。”老乞丐感动坏了,月娥把他从椅子上搀过去,他俯身对着粥碗嗅了嗅,“香!真香!你师父好人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