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还疼我这针岂不白扎了?”
开玩笑,她师父号称“鬼手神针”绝非浪得虚名,针灸可是有手法技巧的,简宁看过杨老太公及京城里的太医给人扎针,多半都是用的速刺法和缓捻法。
而她师父常用的则是提插法、搓针法和点刺法,具体视穴位而定,包括腕力轻重也是有讲究的,这就导致同样的穴位不同的人施针带给患者的感受大不相同。
府台夫人每次头风发作也是找郎中施过针的,这还是头回快速缓解了疼痛,她坐下时还疼得要死要活,忽而一下跟没事人一般了,令她倍感神奇。
“怎的这……”
“别说话,要说等我起出针后再说不迟。”
府台夫人刚开口即被简宁制止,因为说话势必牵动面部肌肉,会影响穴位的准确性,尤其府台夫人方才头还微动了下。
此刻简宁在府台夫人心目中无异于神医般的存在,她不让她说话她还真不说了,眉目间满是欢愉之色,她被头风折磨不是一年两年了,每每发作起来当真生不如死。
待简宁起出针,府台夫人笑盈盈地道:“怎的片刻功夫竟似从未发作过一般,你真个是神医啊,先前多有怠慢,我这厢给你赔礼了。”
说着,她真个就侧身屈膝冲简宁福了一礼。
简宁不躲不闪受了她一礼,论身份,她是当今皇上亲封的安宁郡主,受得起她这一礼。
“夫人还得服药才行。”简宁给了她一盒布洛芬缓释胶囊,“这是我自己制的专治头风病的药,二回发作时再吃,另外还要搭配汤药,我来说谁来写?”
简宁看向府台大人,他忙吩咐下人,“拿笔墨纸砚来。”
府台大人一手字写得方方正正,刚劲有力,这是个按部就班的人,都说字如其人,从一个人的字体也能侧面反映出这人的大致性格。像丁有田写字如笔走游龙般,一笔一画都充满着狂放不羁,不是个循规蹈矩走寻常路的人。
简宁对府台大人恶感稍减了几分,一番交谈下来,发觉府台夫人也是个随和不大拘礼的人,她正想着丁珠到了这样的人家,要是安分守己改了性子日后再得个一男半女,这辈子也算有个归依处,就听窗外响起说话声。
“夫人可好些了?”问话的人压着声音,可因是站在窗根下说话,仍是传了进来。
“大好了,真是神医啊,只一会子功夫便没听见夫人喊疼了,那女医可真了不得。”
“那当然,那女医是我们姑娘的嫂嫂,亲嫂嫂,只是……”
“谁在外面说话?”府台夫人听闻简宁是丁珠的嫂嫂,眉心一扬,“进来回话。”
春儿被带了进来,扑嗵跪倒在地,“回夫人,丁珠姑娘打发奴婢过来看看,姑娘说,她说……”
“她说了什么,爽利点,别吞吞吐吐的。”
春儿瞥眼简宁,“姑娘说,她嫂嫂非好人,担心她给夫人治坏了,打发奴婢过来瞧瞧。”
府台夫人还不知道简宁和丁珠有关系,闻听丁珠说简宁非好人,她一拍桌子,“一派胡言!哪有小姑子如此诋毁自个嫂嫂的?”她又转目看府台大人,“老爷可知女医是那小蹄子的嫂嫂?”
杨大人心下暗恼丁珠生事,不过他心中此时也存有疑问,简宁医术可非一般江湖游医,又识得耿将军那样的人物,再看简宁无论是衣饰还是行为举止与谈吐,都不像乡野村妇。
他忽又想到自己救下丁珠那日,她身上所穿也非寒门陋室人家,看起来她们家境应当不错,怎会为了还赌银要把个新寡的小姑子卖去烟花柳巷?
此事有些蹊跷,他也不答夫人的话,径直问简宁,“本府月前纳了一小妾,名唤丁珠,据小妾说你俩是姑嫂,不知是也不是?”
好嘛,她由婶婶变成了嫂嫂,不对,断了亲,她可不再是丁珠的婶婶。不过看在丁有旺和刘氏如今不再跟他们做对的份上,丁珠好像也没有参与谋害他们,至于丁珠说她非好人,简宁倒不想跟她计较,也不打算拆穿她的谎言。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丁有田的侄女儿,只要她没用实际行动做出伤害他们的事,嘴上说说由得她去,是好是坏也不是她那张嘴可以定义的。
打定主意,简宁口吻淡淡地道:“我相公是有个妹子名唤丁珠,没见到人,不知道是不是贵府的小妾,许是同名同姓也未可知。”
“去把她叫来。”府台夫人听简宁这么说,又恼丁珠诋毁简宁,便让春儿去把丁珠找来。
“好端端的为何寻我过去?”丁珠唬了一跳,她手指春儿,“你是个死的,不会说我身子不适……”
不对,她要身子不适老爷定会让简宁过来给她瞧瞧,丁珠急得团团转,春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只因简宁知道丁珠说她非好人,面上却不见有一丝动怒之色,她是知道丁珠见过简宁的,先前还是她陪着丁珠去前院公堂打的转身。
管不了那许多了,夫人打发她来唤丁珠,若迟迟不去少不得要担责受罚,便哄着丁珠道:“老爷跟女医提起姑娘名字时我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