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头说着不无遗憾地甩甩头,但他忽想起他老秦家还有后人,忙又道:“老哥,要不让我家小九儿拜你为师吧?”
“那可不成!”丁有田带着童八斤从前院过来,他紧走几步,走来冲老秦头长揖一礼,“秦伯父,这可不成,我师父要收小九儿为徒,那我岂不平白降了辈分?”
“万万使不得!”
他对着老秦头又连连揖了几下礼。
“别听他浑说!”冯大娘自客房那边廊上过来,没好气地剜眼老秦头,“我可不让我小孙孙遭那罪!你当那个易得学是怎的?武馆那些个习武的半大娃儿我可瞧见了,浑身上下成天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可不舍得让我孙孙吃那苦!”
“一天天闲得你!”
老秦头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没想那许多,经冯大娘一提醒,意识到习武是要下苦功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尤其练到刘瞎子这种程度,不知要淌多少汗水摔打多少次才能练出来。
他比冯大娘更不舍得让他的小爱孙吃苦,然嘴上服软是不可能的,还冲冯大娘瞪了眼,“你懂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老两口拌着嘴往客房那边去了。
“嘿,这老头。”丁有田负手朝老秦头背影瞅眼,笑笑,转头去看刘瞎子,却见刘瞎子朝简宁看了去。
简宁已准备脚底抹油溜了。
“佳佳她娘,等一下。”刘瞎子叫住了她,且不像往常一样叫她徒儿媳妇。
简宁心下一紧。
丁有田也听出不对,他师父怎么对简宁改了称呼?他一双眼探究地看向简宁。
简宁没看他,视线望向了刘瞎子,笑吟吟地道:“刘叔,可是有想要吃的菜么?想吃什么你老尽管说,能做的我一定给你老做。”
刘瞎子双目炯炯地看着她,“你没别的话同我说么?”
简宁这才去看丁有田,一脸纳闷的样子,而丁有田在刘瞎子没叫简宁徒儿媳妇时,已大致猜到发生何事。
他先前来时就听到老秦头在说拜师这话,他师父手上又拿着流星锤,显见他师父演练过,再一想简宁早上练流星锤的那一幕,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坏事了!
以丁有田对刘瞎子的了解,他突然改口只怕是有要将自己逐出师门的念头。
只要证实简宁是他师父的师妹。
不过简宁此时的反应让丁有田明白了,简宁多半也想到了这层才故意装傻充愣。
“师父,你怎的对我夫人改了称呼?可是她哪不晓事冒犯了师父?无妨,师父告诉徒儿,徒儿定让她给师父认错儿。”
他也故意装宝。
刘瞎子瞥眼他,再又看回简宁,简宁仍是一脸纳闷,“刘叔,我没得罪你老吧?要是我无意中说错话,冒犯到你老,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老瞎子方才使锤的招式你也瞧见了,真个没话同老瞎子说?”刘瞎子看着她,目光如炬。
“噢。”简宁装作恍然大悟,反手在额头拍掌,“我知道了,刘叔,我家你是知道的,我爹爹和李姨娘都是练家子,我跟姨娘学的,姨娘不但教我还教弟弟妹妹,只要想学的姨娘都会教。我姨娘的招式好像和刘叔一样呢。”
“老叔也是习武之人?”童八斤早上是看过简宁练锤的,很是精妙,但他不知道刘瞎子也会,在边上听了半晌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刘瞎子的神情已松弛下来,他听懂了简宁的话,简宁的意思她的锤法是在原来的时空学的,还是武馆里学的,学的人还挺多。没想到他师父精心创的招式,在另一时空也有人会,刘瞎子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他既庆幸简宁不是他在异世的小师妹,又有些儿失落。因为简宁要是他在异世的小师妹,丁有田这个徒儿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要了。
可简宁不是,也间接击碎了他心中的念想。
说到底,他师父究竟是不是去了异世,只是他的猜测,他斜目对童八斤道:“老瞎子只懂得点皮毛,算不得会。”
说罢,他两手一背,往自个住的屋子去了。
童八斤信了他的话,刘瞎子是丁有田的师父,他要真是习武之人,又岂会不教丁有田一两招?
夜里,简宁准备上床歇息了,她冲坐在外间守着炭盆看书的丁有田喊道:“丁有田,过来!”
乍听她这么唤自己,丁有田眉一扬,嘴角微勾了下,随即道:“没听见!莫要再喊,再喊也听不见。”
“听不见是吧?好,那我去找你师父去。”简宁自里屋出来,他忙起身拦住她,对着她连揖几礼,连推带搡的将她送至床榻前坐了,“你不就是想使唤我同你打洗脚水么?这易得,小生这便去与你打来便是。”
他笑吟吟地转身要走,被简宁给喝住,“站住!”简宁抱臂看着他露出了姨母笑,“不给师姑见大礼就想溜?美死你!”
“打了水来再说。”丁有田转身去外间,先拿了个小木盆,自炭盆铁架上提了水壶,兑好水,试过水温,端进里屋,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