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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然而，还没等他从思绪中抽身而出，他已经听到了自己略微有些发颤的声音：“……为什么？”
&esp;&esp;片刻后，一道修长的人影从背后走上前，用身躯替他挡住了袭面而来的冷风。
&esp;&esp;“因为我没有办法陪你去哈尔滨看雪。”
&esp;&esp;他听到周斯复说，“等那个冬天结束，我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esp;&esp;第062章 062
&esp;&esp;在心中细细回味着周斯复的这番话, 时添很长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esp;&esp;从前别人问他，周斯复去哪了，为什么会突然和他分手, 他总是说周斯复已经死了。
&esp;&esp;每一次的措辞都不一样, 在他的口中, 周斯复总是死状各异, 死法一次比一次凄惨。
&esp;&esp;他从没有想过，会从周斯复的嘴里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esp;&esp;他口中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前男友”, 居然真的和“死亡”这个词沾上了边。
&esp;&esp;周斯复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缓缓抬起手, 十指轻搭上了他身侧的栏杆。
&esp;&esp;站在路灯的光影下, 周斯复将掌心翻转朝上，盯着微微蜷起的左手无名指：“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我以为让你把我彻底忘掉, 对你而言才是一种解脱。”
&esp;&esp;“……为什么要忘？”
&esp;&esp;在冷风中偏过头, 时添的语气有些冷，“周斯复, 你明知道，你当初那样不告而别，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esp;&esp;“那个冬天，你本来打算和我一起去看雪, 领养一只猫，想让我春节陪你回去见父母, 想和家人公开我们的关系。”
&esp;&esp;周斯复脸上的神情淡淡, 仿佛是在叙说别人的故事，“可这些事情, 我一个都没办法做到。”
&esp;&esp;他顿了顿，说：“或许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混蛋。”
&esp;&esp;被周斯复的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时添忍不住张了张口，半晌后才又出了声：“那你刚才说的，你那时候已经不在人世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esp;&esp;周斯复垂眸：“就是字面意思。”
&esp;&esp;“十天，”面容拢在路灯下的阴影中，他抬眼望向不远处平静的湖面，“你还记得大学毕业晚会那天，我在学校里和你求婚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esp;&esp;或许是因为周斯复的特意提醒，或许是对那一刻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深刻，就在周斯复把这句话问出口时，时添的脑海里已经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
&esp;&esp;当着全系一众同学的面，周斯复单膝跪在舞池的中央，对着他举起了手中的红丝绒戒指盒。后来，他涨红着脸把周斯复拉出礼堂，在校园里那条寂静无人的石径小道上，周斯复对他说完了早已打好腹稿，精心准备的求婚誓言。
&esp;&esp;他到现在依旧还清晰地记得，低头亲吻他的掌心后，周斯复对他说的最后那句话——
&esp;&esp;像是想到了什么，时添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esp;&esp;他突然意识到，周斯复那时说的那句话，比起告白，却又更像是一种默然的告别。
&esp;&esp;动了下喉咙，他压低嗓音开了口：“你当时说……”
&esp;&esp;“你说，无论生病或者健康，贫穷或者富有，你都会永远爱我、陪伴我、守护我，只有——”
&esp;&esp;周斯复笑了笑，眼中倒映着湖面的月光：“只有死亡才会让我们分开。”
&esp;&esp;……
&esp;&esp;刚溜出医院不到一小时，周斯复便被负责看护的值班医生发现人不在病房，接到了一连串的夺命连环call。
&esp;&esp;医生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语气听起来十分严肃：“周先生，您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没有准点按时服用药物，您的康复进度——”
&esp;&esp;“是，是，都是我的问题。”
&esp;&esp;握着周斯复的手机，祁为理连忙对着电话里的医生诚恳应声，“我这就把他送回来，很快！马上！”
&esp;&esp;锁上车门，祁为理用眼神示意后座刚上车的两人系好安全带，准备走了。
&esp;&esp;透过后视镜，他看到时添沉着张脸坐在座位前，面色有一丁点的冷。至于周斯复，自打上车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