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逢周二周四傍晚，老师和孩子们会在操场上跳一小时锅庄，祝今夏下意识在人群里找他，却没看见他参与其中，最后一抬头，他在三楼的窗后静静地站着。
&esp;&esp;就好像热闹都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esp;&esp;祝今夏还在失神，一旁的时序已经关上水龙头，从她怀里接过装满碗筷的塑料盆。
&esp;&esp;“发什么呆，走了。”
&esp;&esp;“……哦。”
&esp;&esp;从暴晒的太阳下步入阴暗的楼道里，祝今夏才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藏语的？”
&esp;&esp;“看你对学会的定义。”时序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听懂用了半学期，能说又用了半学期。”
&esp;&esp;“这么快？”
&esp;&esp;“我学什么都很快。”
&esp;&esp;“……”
&esp;&esp;看给你能的。
&esp;&esp;遇见大型装逼现场，祝今夏心里的那点同情顿时被冲散。
&esp;&esp;好在时序补充了一句：“但也只是能说，说得不好。”
&esp;&esp;行吧，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还没给你全丢完。
&esp;&esp;不过——
&esp;&esp;“说的不好吗？上次去牛咱镇，我看你不是说得挺好？”
&esp;&esp;“那是后来的事了。”时序停在三楼，一手端盆子，一手开门，老神在在走进去，“后来发现，在山里说不好藏语太吃亏。”
&esp;&esp;“吃什么亏？”祝今夏发散思维，“大家孤立你了？欺负你了？”
&esp;&esp;时序回头，一脸“果然是教语文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表情——
&esp;&esp;“买东西没法讨价还价。”
&esp;&esp;祝今夏的同情心半路来了个急刹车：“……”
&esp;&esp;目送他把碗筷放进厨房，出来时打开那只又旧又小的破冰箱，顺手掏了俩苹果出来，递了一只给她。
&esp;&esp;这苹果又小又磕碜，歪瓜裂枣，简直是苹果界的耻辱。
&esp;&esp;祝今夏眼尖，立马认出来，这不就是上次去镇上，卖水果的小姑娘从后屋给他拿出来的那筐苹果吗？
&esp;&esp;合着讲不好藏语耽误你和老板娘打情骂俏，白嫖人家东西了。
&esp;&esp;她似笑非笑坐下来，把苹果放桌上，推得远远的，碰都没碰。
&esp;&esp;“怎么不吃？”时序坐她对面，“丑是丑了点，但山里日照充足，水果都很甜。”
&esp;&esp;你以为我嫌弃的是苹果吗？
&esp;&esp;是你。
&esp;&esp;被嫌弃的时序一无所知，咔嚓几下啃完苹果，“要不是生活所迫，谁学那么多技能傍身？”
&esp;&esp;听听，还挺骄傲。
&esp;&esp;管这叫技能。
&esp;&esp;祝今夏笑吟吟点头，说对，有了您这长相，再加上这后天苦练的诸多技能，一定能在年底给咱中心校嫖回栋新教学楼。
&esp;&esp;说完就走。
&esp;&esp;按理说时序宿舍里东西齐活儿，有炉子有茶水，平常午休时间祝今夏都待在他的客厅，要么备课，要么看书，要么批改作业。
&esp;&esp;时序偶尔坐她对面聊聊教学心得，多数时候各干各的，气氛也挺融洽。
&esp;&esp;今天这就走了？
&esp;&esp;时序没多想，只是视线落在作业本上，打了几个叉，才品出点不对劲来。
&esp;&esp;等等，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esp;&esp;嫖回栋教学楼？
&esp;&esp;……嫖？
&esp;&esp;这好像不是在夸他。
&esp;&esp;——
&esp;&esp;大星期来了。
&esp;&esp;学校两周放一次假，从周四下午放到周日下午，一共三天，大家把这称为大星期。
&esp;&esp;放假之前，祝今夏布置了一篇周记，要求大家写一篇半命题作文：《假如我是_____》。
&esp;&esp;阿包临走前的嘱咐犹在耳侧：
&esp;&esp;“我一直想教会孩子们更好地表达，但始终没能提高他们的阅读和写作能力。”
&esp;&esp;“知道城里的老师要来，我就跟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