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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孔明脱去浸了寒气的大氅,就坐在了榻边,安安静静的看着黄月英的睡颜。
&esp;&esp;黄月英眉头动了动,睁开眼看见了他,就笑了笑:“你怎么回来了?”
&esp;&esp;“怎么醒了?吵到你了?”孔明也同时开了口。
&esp;&esp;黄月英笑道:“酒味太重,一熏就醒了。”
&esp;&esp;“对不起。”
&esp;&esp;“庆功嘛,应该的。”
&esp;&esp;然后两人就互相看着对方,都沉默了很久很久,似乎都不知道该对对方说些什么。
&esp;&esp;最后,还是孔明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怎么病了也不告诉我?”
&esp;&esp;“小毛病而已,不用挂念。”
&esp;&esp;“小毛病?”孔明伸出手,将她手腕拉起,给她看其实他的两指一直搭在她的脉上,“卿念,你是欺你夫君不通医术么?”
&esp;&esp;“不,我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到要惊动你的时候。”
&esp;&esp;“你我夫妻,你病了不告诉我,这不是大事?什么才是大事?等你无药可医的时候么?”
&esp;&esp;黄月英微一咬唇,轻声道:“孔明,不必如此。”
&esp;&esp;“不如此要如何?若不是翼德对我提及,我还根本不知你病的这么重。卿念,你我夫妻,现在为何如此生份?”
&esp;&esp;“没有生份。”黄月英坐起身,依在墙上,道,“孔明,你是我的夫君,我对你的爱重之心从未有任何改变,一如当日。我只是,只是……”
&esp;&esp;“你只是不快乐。”
&esp;&esp;孔明看着黄月英,黄月英也在看着自己的夫君。
&esp;&esp;她的夫君仍然这么优秀,在她嫁给他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这个少年郎绝不是徒有才名之辈,他有着足以笑傲当世所有人的绝世智谋。他君子如玉,温润有礼;君子如松,不可攀折;君子如剑,手段动若雷霆。
&esp;&esp;她知道他在等一个时机,和一个让他名扬于天下的人。
&esp;&esp;他们曾在大婚当夜互相试探,又曾互相放下防备,曾经倾心,曾经鹣鲽情深,山中岁月静好,他是良人。
&esp;&esp;她也深深的知道,若不是孔明父母早逝,叔父早亡,曾经一所无靠,一无所有,这样的一个绝世君子本是不会娶自己为妻的。
&esp;&esp;若是孔明父母尚在,以孔明之风仪,以孔明自己的聪慧,早已有一番作为。这样的男子,本就是乱世之中流落的一块玉石,她像一个顽童,偶然拾得了这块美玉,就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esp;&esp;可是美玉终会为世人所有人知道,一如此刻,孔明之名已可震慑曹操,震慑孙权,震慑天下。
&esp;&esp;世言,当世有一卧龙,而卧龙已起,翻云覆雨只在鼓掌间,卧龙名为诸葛亮。
&esp;&esp;诸葛亮之名,天下尽知!
&esp;&esp;那她呢?她要怎么办?
&esp;&esp;“卿念,你我少年结发,我知你思虑重,我知你不快乐,可我竟然束手无策,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卿念,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你能不能对我明言?你能不能对你的夫君明言?”
&esp;&esp;黄月英看着自己的夫君,眼中渐有泪光。
&esp;&esp;“你是怕我死在战场上么?我选择这一条路,便是身死,便是死于乱军之中,这般下场也只是我手段不如人而已,我都不怕,我知你也并不畏惧。你知道么,在江东的时候,我要去见吴侯,豆豆当着鲁肃的面威胁他,说,‘吴王若拿先生下了鼎镬,我便教他余生都不安宁’,那时我便想着,若是你在,你便不会这么说。”
&esp;&esp;“吴侯若敢拿你下鼎镬,我便叫他江东一拾六郡都下鼎镬,叫江东永世不宁。”
&esp;&esp;孔明展颜一笑,手抚上她瘦到极致的面颊:“这方是卿念该有的话,世人愚昧,只道女子不如男儿,唯我知道卿念的才智绝不下于我,嫁给我,是委屈你了。”
&esp;&esp;黄月英泪水终于滚落下来,道:“我从不委屈。”
&esp;&esp;“所以,你到底在担忧什么,在害怕什么,能对我明说了么?”
&esp;&esp;黄月英擦去了泪水,笑道:“夫君多虑了,难道战场的事还不够让夫君操心的么?”
&esp;&esp;“乌合之众,蝼蚁之徒,有什么操心。”
&esp;&esp;“你醉了,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