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诺以前来的每一次都不同，肉眼不可见的流光溢彩遍布整座园区，无形成了枷锁，控制每个试图逃跑的异怪和厉鬼。
“少主！”
同样戒备的门卫看到司砚和江诺，宛若看到了救星，“会长和大长老都不在，我们已经按照孤山的命令启动了预警，但异怪消失了，只能确定没有逃出园区。”
“继续封锁。”
司砚步伐未停，长腿迈进流光围栏，和江诺并肩同行。
两人本就身形相仿，此刻锋芒毕露，宛若双生利刃。
“少主，江先生。”
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孤山还穿着作战服，即使年过四十依旧挺拔威严，和其他成员都在园区大坪里搜查。
祈苍甚至显露出了魔性，也没搜查到异怪的影子。
看见江诺，祈苍快步走来，语气凝重。
“异怪很诡异，非魔非鬼非人。”
仅仅是刚变化而已，那股诡异的、让人觉得浑身发冷的力量就无孔不入，他突然魔化，纯粹是被逼出了原型。
江诺蹙眉，“是爷爷说的邪灵吗。”
“不，不是。”孤山摇头，“我从前见过邪灵，在二十年前，现如今的灵气不足以支撑邪灵再次变异，那绝对不是邪灵。”
“江先生，这是刚才园区监控拍到的残影录像。”
正如他们在苏敏手机里看到的那样，分明是超清拍摄，整个画面却抖动到异常，拍到的残影画面也只有十秒钟。
江诺放慢了倍速，异怪的左半边脸颊融化，像是血红的岩浆流下来，路过时甚至对监控做了个别人看起来很古怪的动作。
异怪把食指伸进左眼里，抓出眼球，然后吞了进去。
黄白色的、鲜红色的黏液，还在不断滴落。
司砚呼吸骤停，转眸望向江诺。
啪。
电子屏被江诺捏到粉碎，双眼刹那间变为猩红。
所有人都被他突然起来的反应吓到，不知所措站着。
有那么一刹那，他们甚至觉得眼前的人是隔绝在现实之外的，有种飘离的诡谲感。
“诺诺。”
司砚突然抱紧了江诺，掌心抚上后脑勺，抱得很紧。
江诺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他冷笑，嗓音近乎淡漠的低哑。
“看来，又是哪位老朋友。”
滋滋滋——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贯穿整座园区。
所有人惊骇抬头，三面巨型显示屏骤然亮起，上面的文字扭曲，背景刺眼。
“闯关者江诺，地狱级六星副本：＜幻想＞第三次闯关失败。”
“副本即将关闭，请及时逃离。”
“系统再次警告，请及时逃离，切勿沉溺幻想。”
最高署的警戒令
屏幕上的显示让众人一头雾水，视线全都落在江诺身上。
而江诺本人，则陷入荒芜的沉默。
他久久注视着显示屏上最后一行没有消失的字。
“系统再次警告：请及时逃离，切勿沉溺幻想。”
江诺当然记得这个六星副本。
那是他真正意义上死亡过的副本，在幻想里一遍又一遍经历重复的死亡方式，最终在仿佛永远无休无止的失控里，找到最终逃离的方法，而后遇见灵端系统，回到现实世界。
如果，这一切依旧是幻想呢。
他并没有成功通关，只是进入了更深度的失控下坠里。
“江诺……江诺！”
江诺终于听见了声音。
他缓慢眨眼，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司砚。
看起来带着前所未有担忧和惊慌的司砚。
“诺诺，不要相信。”司砚双手覆上江诺猩红色的眼睛，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更加清晰。
“不要看，这只是异怪的迷惑，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
很多时候，司砚的手都是没有什么温度的，江诺感受到柔软掌心覆盖在眼皮上，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而后略带强硬地拿开。
猩红的眸子扫视园区里站着的所有人。
生面孔熟面孔都有很多，他们长得都不一样，各有特点。
和副本里批量生产的npc不太像，但好像又并没什么区别。
有那么几个瞬间，江诺甚至觉得他们已经开始消散融化，只是定睛看却什么都没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示屏上面的内容又是什么意思……”
还是有人忍不住问。
资历和年龄同样大的孤婻諷山似乎猜测到了什么，望向司砚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江诺也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吗，那个所有记录的卷宗都被一号拿走清理的古怪地方。
司砚知道孤山想要问什么，却没有办法立刻回答。
这一场沉默和探究，直到屏幕画面再次出现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