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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为陆姨吗？”
&esp;&esp;斐守岁走得不快，他随时准备着陆观道跑向四人，而他也能及时反应，不被牵连。
&esp;&esp;陆观道慢慢跟着：“好像不是她，我听到她在与我说话。”
&esp;&esp;“说话？”
&esp;&esp;指尖点着红绳，斐守岁面不改色。
&esp;&esp;“是她，”
&esp;&esp;陆观道与斐守岁并肩，侧过头，“她叫我快走吧，快走吧，和着火那天一样。”
&esp;&esp;“嗯。”
&esp;&esp;“她说，再不走我就长不大了。”
&esp;&esp;斐守岁一直往前走。
&esp;&esp;“她说，我总是回头念叨她，她不得安息，不得超生，她说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嗓，又是呜咽，“她说我要听话，这是我最后一次听话了……”
&esp;&esp;“她说，我该忘了他们，大火又怎么样呢？来年总是要种新的稻子。稻草人倒了，就扶起来，稻草人被烧焦了，那就再做一个。”
&esp;&esp;“不要再回头看了……”
&esp;&esp;陆观道停了脚，红绳轻轻扯住两人间的距离。
&esp;&esp;“再不长大，他们就老了……”
&esp;&esp;“再不长大，你就……”走了。
&esp;&esp;斐守岁回首，墨发在距离中散成了黑色的花，与繁星树海一起，摇曳。
&esp;&esp;他见一双凤眸，凤眸里的目光像是绳子，在拉他进去，拉他去火海。
&esp;&esp;啊……
&esp;&esp;何以如此。
&esp;&esp;斐守岁不自知般伸出圈了红绳的手。
&esp;&esp;红绳亮了光，取代月亮与纸灯笼。
&esp;&esp;看手掌自然，有一个脑袋填满了手心，是陆观道垂头，泪水滑落时，湿了他与手的间隙。
&esp;&esp;“我看得出。”
&esp;&esp;“嗯？”
&esp;&esp;“我看得出那是假的，陆姨他们是假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走向他们。”
&esp;&esp;陆观道絮絮叨叨。
&esp;&esp;“我是不是很没有良心，不是人了，是一条蛇，被人抱在怀里，还要去咬，用牙咬。”
&esp;&esp;斐守岁眯眼：“那你走向真的，便好了。”
&esp;&esp;陆观道一愣，抬头，泪水圈在眼眶里。
&esp;&esp;“真的？”
&esp;&esp;“是，走向真的，”红绳一拉，“快些吧，谢伯茶生死未卜……”
&esp;&esp;话未道尽，刹得停下。
&esp;&esp;斐守岁灰白的瞳骇了一瞬，是那落泪可怜的手，不知为何忽然与他十指相扣。
&esp;&esp;又说：“这里！只有你是真的。”
&esp;&esp;第126章 夹尾
&esp;&esp;“……废话。”
&esp;&esp;斐守岁眉头一抽，忽略了心跳，要抽离开手，陆观道却捏得紧。
&esp;&esp;“不痛了！”
&esp;&esp;“你！”
&esp;&esp;斐守岁不解其言，颇有不悦，“你心不痛，与我的手何干？”
&esp;&esp;陆观道红着脸，泪珠还挂在眼睫上：“就牵一会儿……”
&esp;&esp;眨眨眼。
&esp;&esp;“一会儿。”祈求，摇尾。
&esp;&esp;“……随你。”罢了，不与人争辩。
&esp;&esp;斐守岁心想那红绳他都无可奈何，不过牵个手也不碍事，大不了等到了谢义山面前松开便好，不过他与陆观道的十指相扣还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esp;&esp;怪就怪在，他的心跳，好似比往常快一些。
&esp;&esp;瞥一眼，看到陆观道的那只手，不过比他稍稍宽些，也没甚特殊之处。
&esp;&esp;于是背着过往走罢。
&esp;&esp;陆家四人走远了，好似沉入远远的河水中，溺在水波荡漾里，荡啊荡，荡开了陆观道心中的疑惑，荡开了大雾缭绕。
&esp;&esp;步入树林，一切比繁星更黑。
&esp;&esp;身侧有呼吸声，比抱在怀里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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