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师父果然是位名医,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前来就诊。”
陈实功却皱起了眉头,他师父确实是当地颇有名气的大夫,否则怎么会被杜家请去给小姐治病。
可是,瞧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规模,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治病的,倒像是来闹事的。
陈实功心中有生起不好的预感,快步往回走,朱翊钧也赶紧跟了过去。
他们刚走到人群外,就听到中间有人高声喧哗:“陈家那小子在哪里,快叫他出来!”
“再不出来,我可要报官了!”
随后又有妇人的哭声:“莺儿,我的莺儿,你死得好惨,闭了眼还要叫人如此糟践。”
“???”
朱翊钧越听越不对劲,这哪里是看病,这是冲着陈实功来的。
莺儿是谁?不就是陈小姐的闺名吗,墓碑上写着呢。
这才几个时辰,怎么事情就传到杜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实功,明代外科医家。
当然,故事是我瞎编的。
第章 杜老爷恼怒非常,……
杜老爷恼怒非常,杜夫人掩面哭泣,杜家上上下下来了几十口人,为他们刚去世的女儿讨一个公道。
“乡亲们都来评评理,陈实功究竟是何居心。小女病重,他说要切开小女副部。现在小女病逝,他还不肯放过,竟是伙同一帮来路不明之人,掘了小女的墓,还对她……对她……”
说到这里,杜夫人竟是哭得晕厥过去。
旁边的围观百姓,哪里听得“掘墓”二字,纷纷露出惊骇的神情。
有人说:“陈大夫品行端方,怎会做这种事?”
“就是,去年我爷爷摔倒骨折,就是陈大夫治好的。”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要切开肚子,切肚子不是还得脱衣服,不知安的什么心。”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陈大夫干的?”
“就是,有证据就拿出来!”
“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他干的?”
此时,一位老人在药童的搀扶下,从医馆走出来:“那日出诊回来,老夫就让毓仁(陈实功表字)闭门思过,院门都不出,又怎会出城?”
这就是陈实功的师父沦溟,他满头白发,看不出年纪,眉目却十分慈祥。
那药童也说道:“我师兄是什么人,各位乡亲知根知底他每日不是在医馆坐堂,就是去各位家中出诊,你们也都知道。刚才所说来路不明之人,我师兄又怎会认识呢?”
这药童口齿伶俐,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围观群众窃窃私语,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支持哪一方。
“好好好,”杜老爷气得不轻,“待我请出证人,看你们如何狡辩。”
他还有证人,不仅围观群众意外,朱翊钧更意外。
昨晚,周围都是锦衣卫,有人靠近,他们怎么没有发现?
“三狗子,你出来!”
杜老爷中气十足的一声喊,人群中呲溜一下,钻出个孩子。还不是个普通孩子,那孩子头发蓬乱,脸脏得看不出本来模样,衣服破破烂烂,手里拿一根竹竿,一看就是个小叫花子。
虽然是个小叫花子,但看着身材并不受弱,身上的衣物也足可御寒。
杜老爷又道:“你说说看,昨天夜里,你在城外的黄泥山上看到了什么?”
那小叫花子说道:“我……我看到陈大夫带着当归和黄芪,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在杜小姐的墓那里挖了好大一个坑。”
“他们……他们还把蜡烛摆成了一个奇怪的样子,像是什
么阵法,杜小姐躺在中间,眼睛睁着,指甲有那么长。陈大夫手里拿了一把奇怪的小刀,一刀下去,从胸口切到肚皮……”
不难看出,这孩子吓坏了,说话颠三倒四,还加入了不少自己的想象。
不过效果却很好,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且都被吓得瞠目结舌,露出不可置信很的神情。
这辈子没听过这么恐怖的事情,仿佛变态杀人魔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和周围的人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做一个大善人尊敬。
人群中本来就有些街溜子,成天无所事事,就喜欢四处搅浑水,唯恐天下不乱。
“真是没想到,陈大夫竟然是这种人。”
“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杜小姐真可怜,死了都守不住名节。”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一个大少爷,不好好考功名,做什么大夫,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