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秦王松了口气,满脸遗憾不舍地把几个兄长送走,回去的时候却是松了口气,彻底地安心下来。
我很伤心离别。
哎,我装的。
可算走了,好走,不送。
回到了暂且逗留的院落里面,跑去姐姐那里蹭着暖炉,写写卷子倦了,便没有个正形,往后仰着脖子看着那垂落下来的装饰发呆,忽而道:“姐姐,你说,这事情会不会是老师做的?”
琼玉垂眸:“嗯?”
“为何这样说?”
少年秦王嘴里面咬着一支笔,道:“和锦州有关联,又如此深不可测的,似乎只有老师了。”声音顿了顿,而后补充道:“其不动则已,一动则四野俱惊,令天下大动,而诸侯心惊,我觉得老师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的。”
李琼玉安静了一会儿,道:“那你觉得下一步怎么做?”
少年秦王道:“不知道啊。”
“总觉得该就此退守也好,要是胆子大些的,往京城里面去趁乱摸鱼,也是可以的。”
叹了口气:“不过老师现在在哪里呢?”
“他?”
李琼玉淡淡道:“应该是在能让他放松的地方吧。”
在群山之中,传来欢笑的声音。
“好也!冲冲冲!”
“啊啊啊!”
是欢呼雀跃的声音,虽是稚嫩的声线也能够听得出其中的无尽欢喜,少年道人坐在了一侧的山石上,看着小孔雀和那个小药灵一起玩耍起来——斩杀潜龙卫的地方,距离这里不算是很远,齐无惑遮掩了天机之后,顺便来这里看望小药灵。
当年就是药灵把这小孔雀的蛋拖了出来。
而后送给了齐无惑,这小孔雀才能够有今日的造化。
也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眼下还极稚嫩,对于世界上万物万事都以【能不能吃】,【好不好吃】【该怎么吃】来认知的小孔雀齐云吞,对这小药灵却是极为亲昵,甚至于还允许小药灵趴在自己的背上,然后迎着风展开翅膀,神色肃穆。
小药灵也神色肃穆。
“出发了!”
“出发出发!”
小孔雀展开翅膀,迎风迈开腿晃悠着往前跑。
它还太稚嫩了,不擅长飞。
还懒。
所以只好背着小药灵一并跑起来,活像是个走地鸡似的,但是尽管如此,小药灵和小孔雀仍旧玩耍地极为开心,摔倒了,呆滞了下,然后彼此对视一眼,抱在一起,一起大笑起来。
少年道人坐在松树下面慢慢调琴。
琴音铮铮,有如松涛,杀戮之后,仍神色平缓,但是终归需要做些事情将心绪彻底平静下来,琴音先是肃杀,而后变得徐缓,最终如同波涛阵阵,流转青松之下,极舒缓平和,隐隐有如道法玄通,引来两个小家伙安心静听。
小药灵起身抱起一个石头,然后坐在石头上,双手撑着下巴认真听。
小孔雀做不到,只能老老实实地蹲在旁边,也一副我很认真在听,哇啊弹得真好吃,阿不,做得真好听,不是,是弹得真好听的模样。
虽然它并不能听懂。
一曲终了,小药灵努力拍手,咿呀咿呀地表达自己的赞叹。
而后跳起来,将保存起来的一枚松子放在少年道人的掌心,又拍了拍他手掌,表示赞叹,而后把少年道人的手掌合起来,一下坐在古琴上,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副辛苦我了的表情。
少年道人微微笑了下,将松子收起来,道:“多谢你了啊。”
“这里有桂花糕吃。”
他取出桂花糕,给小孔雀和小药灵。
再度抚琴的时候却是一阵杂音,琴弦已断,这一张琴毕竟是在鹤连山下,栗璞玉送给他的,是栗璞玉自己练琴所用,撑不住元炁流转,也受不得道长抚弦,终究还是断裂开来,齐无惑只觉得遗憾,尝试修复的时候,忽而听到了一阵阵杂音。
小孔雀也在下一刻反应过来,转过头去。
头顶的羽毛都晃了晃。
唯独小药灵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抱着桂花糕努力地战斗着。
齐无惑感应到了一阵喊声和求救声,起身走过去,辨认了下之后,袖袍一扫,将小药灵和小孔雀一并用先天一炁拉扯回来,暂且放入袖袍,以免被声东击西,然后才直往那呼救声音处过去。
岳士儒脚步踉跄。
他已受了伤势,伸出手按在腹部,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肋骨似乎被打断了,自身元气流转,强行控制住身体以超过武者的速度在这山林之中快速移动,掌中那一柄法剑已经被打断了,断裂的地方还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在纠缠着,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
他的喘息声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山林之中,看不到追来的身影。
但是岳士儒可以确认,那个家伙就跟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只要稍一放松便会有灾劫,只好一边呼救一边前行,专门往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