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他也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不愿去相信。
一想到皇兄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就感到无比的愤怒心痛。他痛恨谢玄玷污侮辱了皇兄,又痛恨自己的懦弱渺小。如果早知道这一切是用什么换来的,他宁可不要!
他宁愿过的猪狗不如,也不想皇兄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楚逍泪如雨下,他想问问皇兄这两年过的怎么样,哪怕是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偏偏他又是天底下最没资格开口的人。
谢临听见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最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后来发现声音是从楚逍那边传来的。
他哑然的张了张口,看着楚逍一耸一耸的肩膀,诧异道:“你哭什么?”
那声音越来越大,渐渐从啜泣转变成哭泣,最后扯着嗓子哀嚎,隐约快要盖过了淅沥雨声。
谢临倚在墙上:“真有意思,外头下雨,里头也下雨。”
“哭,使劲哭,看能不能把这淹了。”
说着,他走过去打开楚容留下的食盒,咬了一口糕饼。
楚逍不理他,直至哭的没力气了,才摇摇晃晃走到谢临身边。
“干嘛?”谢临斜睨着他,“说了看不上你,凑过来干嘛?”
楚逍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你今天告诉我的事,不许在皇兄面前提起,更不许让他知道我知道。只要你答应,以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道:“真的?”
楚逍含着泪珠点了点头。
谢临看着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心中竟生了怜悯之心。
“成交,记住你说的话。”
片刻后,谢临又道:“你要是再敢说什么我不爱听的话,我就立马去找楚容。”他现在想起来楚逍那些话,就气的牙痒痒。
“谁让你先说我皇兄的。”楚逍振振有词道。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你那个皇兄,没断奶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
廊外雨声嘈杂,几乎掩盖了一切细碎的声响,却唯独挡不住少年叽叽喳喳的话音。
楚容回去后不久,李福泉便过来把两个小的叫回了房,说雨大,便不用挨罚了。
两人心知肚明是何原因,不用受罚谢临乐得自在,只是楚逍低垂着头,有些闷闷不乐。
翌日一早,众人启程离开了秦淮。
谢玄原本打算在江南多停留几日,在经历了戏院一事后,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他好不容易哄好楚容,如今可不敢再冒险。
过了秦淮,越往南走,越萧条,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为了在天黑前赶到客栈,众人每日都在马不停蹄的赶路。
这日他们在林中短暂歇息,谢玄让李福泉把燕雪深叫来,说有事要问他。
燕雪深走过来时,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听到谢玄问的还有几日到南平时,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再有两日,就能到了。”他老实答道。
“嗯不急。”谢玄道,“届时我们先在客栈待上几日,你进去打探一下情况。”
“是。”
谢玄虽远在燕京,却也知这些地方官对朝廷来的官员往往都是应付了事。更何况通州地方偏僻,天高皇帝远的,很多事情不能只听此地刺史的一面之言。
他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一扭头,见楚逍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瞪着自己。
谢玄皱了皱眉,心道他是怎么回事,仗着自己是楚容的弟弟,越来越无法无天。
他眼神一凛,毫不客气道:“再这么看着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楚逍被逮个正着,面色青白,极不愿的别过眼去。
“怎么了?”楚容从远处走了过来。
“没事。”谢玄暗自瞪了楚逍一眼,转过头和颜悦色道。
楚容没理他,径直走到楚逍身边,问是不是哪不舒服。
谢玄倚在一旁,牙酸道:“我看他好着呢,没什么事。”他抓住楚容的手腕,道,“时候不早了,该继续赶路了。朕还有要事和你商量。”
楚逍盯着那只抓着兄长手腕的手,目光恨不得化为利刃,狠狠剜掉上面的皮肉。
“兄长。”他咬牙道,“我能和你坐一个马车吗?”
楚容还没说话,谢玄就已垮下脸,干脆道:“不能。”
说着,不由分说将楚容拉上车。
“你要说什么事?”
谢玄转过头,一言不发的盯着楚容,忽而倾身吻住。他在对方发火之前又飞快撤开,厚颜无耻道:“就这个。”
不去看也知道楚容此刻一定又怒又惊,谢玄忍俊不禁,从果盘里挑了个橘子,扒开橘皮,将果肉递到楚容唇边:“吃个橘子吧。”
楚容将他的手拨到一边,看上去并不想理他:“你自己吃吧。”
谢玄也不恼,反而说起了楚逍:“你那个弟弟,是不是太黏你了?还要和你一起坐马车”谢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