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她低估了其他人的偏见之深。
江耀本是按着餐厅的地址提早去的,但许静楠突然告诉她,那家餐厅今天人手不够,没办法保证上菜速度,所以他们临时换了一
家餐厅。
新换的餐厅距离很远,江耀为了准时到达,不得不叫车过去。
等到了新餐厅,除了在门口焦急等待他的许静楠,所有人都已经开吃了。
许静楠有些尴尬地向他解释,她也是临时才得知换餐厅的消息。
他已了然于心,她也被蒙在鼓里,于是和她说没关系,和她一起进了餐厅。
可还没走近包厢,他便听见那些他名义上的同学的谈笑声便远远从包厢里传来:“许静楠是不是傻了啊?那种诈骗犯的儿子也一起请来吃饭?一想到和他同桌吃饭,我就觉得恶心。”
“就是啊,他的学费都是他爸骗来的吧?可都是沾着血的,这种人还真挺厚脸皮的,每天若无其事来听课,装出一副假惺惺的好学生的样子,也不怪许静楠被骗了。”
“这种人还有必要来念法律吗?不会是为了掌握法律漏洞,以后更好地去骗钱吧?”
他们高声谈笑着,笑声像刀片一样,猛烈地在江耀的心上划开了一道又一道。
如果是现在的他,他会选择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但可惜的是,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这种不屑一顾的勇气。
离包厢只有一步之遥时,他终究放弃了。
恰好此时尤未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家里停电了,让他晚一点再回去。
他觉得电话里的她,声音似乎有气无力的。
他刚想再问她几句,她已经挂了电话,再打回去,也没人接了。
这个电话让他有了离开的借口,他抱歉地对许静楠说,他临时有点事要回去一趟,让她玩得开心。
无论许静楠如何挽留,他还是离开了。
等他回到一片漆黑的出租房,才发现尤未蜷缩在沙发里,状态不是很对。
她半清醒半晕乎地问他:“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和同学一起吗?”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快步走近她,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酒味,又瞥一地的空酒瓶,不禁皱了皱眉。
他用手背探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吃药没?”
尤未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不由有些气急:“只知道喝酒,不知道吃药,不要命了?”
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这样漫不经心地说出能把他活活气死的话:“我的命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看她病着,他真是不想再管她了。
他去他的房间找药来,热水也烧不了,只能拿矿泉水喂她。
她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借着酒劲和他发疯:“这个冷,药很苦,我不要吃。我要甜的,热的,我要汤圆。”
“汤圆不是元宵吃吗?今天是除夕诶!”
“在我们家汤圆就是除夕吃的。”她不依不饶,“你帮我叫一份外卖过来。”
江耀也快要被她逼疯了,无论他怎样和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死活就是不肯吃药。
他被她磨得没了办法,看外卖app上买不到汤圆,索性重新折回唐人街,准备给她打包汤圆。
可当那天他赶回去的时候,所有餐厅早就打烊歇业了,只有一些中超还开着,也早没速冻汤圆可买了。
无奈之下,他最后只能买回了红豆泥和糯米粉,给她亲手包了红豆汤圆。
香水「4」【栖城,2024】两只花……
“你那天是不是也很想掐死我?”尤未望着在揉糯米团的江耀,还能记得当时的情形,“你给我喂药的表情,就好像是要把我毒死一样。”
“看来那天你也没那么醉,”江耀将糯米团分成小段,“我就不该管你的,让你听天由命,自生自灭。”
“你才不会的,你这个圣父,就见不得谁在你眼前受苦受难。”
他轻轻笑了,不和她争辩。
她却还有新的问题:“那天停电,你到底是怎么把汤圆煮熟的?”
“想知道?”江耀指了指他分好的糯米团,“今天和我一起包完,我就告诉你。”
“你现在真是一套一套的,还学会骗我干活了。”
她虽然犯嘀咕,身体却很诚实,洗完手一起加入了。
只不过不像他捏出的规整的球体,她总是把汤圆捏出奇形怪状的模样,让他这个完美主义者看不下去:“这样等会儿放在水里一煮,都会煮裂的。”
她理所当然:“煮裂的你吃,好的我吃。”
他忍受着她的胡作非为,只不过连这胡作非为她都没兴趣坚持完。
过了一会儿她便意兴阑珊,正好郑踌躇和瞿英姿在f4群里一前一后发微信过来给他们拜年。
江耀无法分神,叫尤未洗手给小朋友们发红包。
尤未故意蹭了一手的粉,捧着他的脸重重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