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手术完没多久,都和你说了不要运动,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听话?……非要看见自己留了后遗症,才知道见好就收?”
周拓本来的身体机能比常人好,所以只需遵从自己制定的康复计划来,出院不过指日可待。
结果今天一查房,好好的伤口居然全都裂开了,连一向好脾气的张院长看了都忍不住发火。
周拓自知理亏,点头听训,“我下次会注意的,张院长。”
“你还想有下次?”张院长留了不长不短的小胡子,今天可算是揪了个精光。
“我叫护士长监督着,你每天出病房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明天我再来看,你自己注意点。”
张院长气冲冲地前脚走,姜严明后脚就进了病房。
估计是和张院长撞了个正着,姜严明进来时满面疑惑,“发生什么了,张院长脸色怎么这么差劲?”
“没什么。”周拓说。
姜严明望着周拓腿上被血染红的纱布,“你腿怎么了?”
“没事。”周拓推开他伸来要查看的手。
姜严明又盯着他的腿看了会儿,想起什么似的,啧了声,“你说说你,这样子该怎么办好。”
莫名其妙的,周拓皱眉,“什么怎么办?”
姜严明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周拓,“我刚刚在楼下看见林缊月了。”
周拓动作一僵,被姜严明不着痕迹地捕捉到,就说得更加起劲了。
“她正和一个男人在医院里头散步呢,”姜严明挑眉看周拓,“那男人四肢健全的。”
他上前拍了拍周拓的肩,“你不着急,我都替你着急。”
“我着急什么?”周拓把他的手甩开,冷声冷调的,“有手有脚的,让她去散。”
姜严明纳闷,坐在了床边的那把椅子上。
“你这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
姜严明几乎每天都来,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坐下的椅子正对着床。姜严明觉得并不舒适,端着调整了位置。
而椅子原本的位置正对着床,对着平铺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被子上,有一滩湿渍。
那是林缊月昨天趴在那里哭的时候留下的。
今早他醒来时,林缊月已经下了床,穿戴整齐的就要溜走。
她脸上全是酒醒后的羞愧。
“别走。”周拓伸手要去够她,但林缊月躲了一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
门口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她就又像某种受惊的动物般,开门就逃了。
毫不留情的。
周拓回过神,看见姜严明,更觉烦闷,“你不用工作?”
“我当然要——”
“要工作还天天来我这做什么?”周拓冷声道,“当我这里是聚宝盆么?”
姜严明被赶出病房,正好和坐电梯上来的林缊月打了个照面。
他问林缊月,“秦老师走了?”
林缊月点头,“他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刚才在底下遇见秦烨,他来探望朋友。
林缊月去买点东西,两人就顺道聊了会儿。
她就是在那时遇见姜严明的。
姜严明承认自己添油加醋。但是光看着周拓那幅样子,自己都替他着急。不加点外力,他还以为林缊月是池中之物,不会跑呢。
和秦烨道别后,林缊月来到803病房。
在紧闭的房门口踌躇了会儿,敲了敲,才推开了门。
看见周拓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有些心虚的。
只是还没说话,周拓就已经开口,语气是很不耐烦,“姜严明,没事不要在这里待着——”
他话说到一半,转过头来才发现是林缊月。
顿了顿,声调冷了下来,“你都走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林缊月看上去应该是喜欢花天酒地的那款,但其实本身酒量没有很好。
更别说昨天还灌了自己一瓶半的红酒,来到这里,还和周拓睡了一觉,全都不是自己计划中的事情。
闹了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酒疯,她今早起床脑子都是懵的。
她需要找个地方静静。本来想和周拓说的,但一听到门外响起的动静,林缊月莫名惧怕来的人是李敏,逃也似的窜走了。
好不容易在医院的咖啡馆里梳理好,又遇上秦烨,才又一拖再拖到了现在。
林缊月绕开挡在面前的周拓:“谁说我走了?杯里还有水么,借我喝一点。”
她坐在昨天那把椅子上,想要去够床头柜上的马克杯。
“不借。”
周拓腿脚不便,但手比她快一步,握着茶柄端走了。
“给我。”林缊月朝他看去。
周拓眸子幽深,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早上,去哪了。”
林缊月不答,伸手要杯子,周拓不给。
林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