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上元日的黎山望宫阵台,都会起阵。所以,那同乐大飨,真计较起来,也没什么好看的。横竖年年都有年年都看,饶是茳承此前过得狼狈,毕竟也生活在王都,只要肯抬头,便能看见那一座邀王都上下共享的华盖。
但他之所以刻意用掉一次殿下亲口许下的弥足珍贵的机会来王都看这一次同乐大飨,是因为他记得,这一回的阵,是凌王殿下亲至黎山望宫阵台上设的阵。这之后,凌王殿下再也没有亲自前往黎山阵台上设过此阵。因此,这一年,靖启四百六十年的同乐阵,被称为“凌王阵”。
上一回,他直到靖启四百六十七年上元节,听旁人提起,才知道“凌王阵”这回事。那时,他便已觉得遗憾,想不到,阴差阳错的,他竟有机会,弥补这一回遗憾。
王都每一年的上元节都很热闹。帝后会身着华服端坐于在黎山望宫台,东雪镇国神兽,雪霰、雪猊、雪麟三大元灵也会被雪帝陛下释放出来,于望宫台上逡巡。在恢弘阵光映衬之下,帝后受天下敬拜,证天家威严。每一年,哪怕为了看一眼望宫台上的元灵,靠近黎山的那四条主街,都挨挨挤挤摩肩擦踵地挤满了术士。若非能挤进内围的都是有些修行在身上的,怕是年年都要有好些因踩踏拥挤而负伤的。
茳承对元灵虽有些好奇,但兴趣不大,他只想看看上一回错过的凌王阵究竟是什么样子。何况,那四条主街外的每一条街上,都摆满了卖各类小玩意儿的摊子,大大小小的铺子也会趁着热闹开门迎客,沿街各大酒楼花馆,都会在楼前搭起花灯架起高台,请舞姬在台上持伞起舞。整座王都,都会热闹到,就这?自己到底还是高估了他些?念头转到此处,雪翼就更不理解了,他想不通茳承这种嘴硬身子浅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起来的……
算了,不计较了。
雪翼念头一松,数不清的心思和念头便流水般地从他的脑中闪了过去。他伸出双手,钳住了茳承的细腰,猛地朝下一按。果不其然,茳承惊喘一声,软着腰趴伏进了自己怀里。趴进来之后,他一时还匀不来气,喘了一阵之后,才负气似的,在自己喉头咬了一口,牙尖嘴利地骂:“小气!我才玩儿了多久?殿下就这样计较?!”
雪翼听得这一句,几乎能想见茳承瞪着一双眼尾媚红的桃花眼使小性子的模样。雪翼就着如今自己在下的体位,往茳承穴道里深顶了一记,这一记,足以碰到茳承宫胞的肉环。茳承被顶地哆嗦着泄了身,穴道里也淋淋漓漓地淌了好一阵水。雪翼也不管他如今听不听得清,只说:“虽说明日休沐,但毕竟碰上忙的时候,一直在你这儿耗着也不好。”
茳承被肏弄得在凌王怀里直不起来身,但他如今体质好些,不跟以前似的,这么一深肏就失神,如今他正在兴头上,听凌王说扫兴的话,心里不得劲得很,一时腰还软着,找不见泄愤的地方,瞥见凌王脖子上,方才自己咬出来的痕迹还没散干净,一不做二不休,又将自己的一口利牙招呼了上去。这回咬得更狠,狠得叫他尝出了血腥味,他甚至还叼着那块皮肉,像撕咬猎物的小凶兽一般,将那块皮肉拽起来,发狠似的,摇了摇头。
凌王再怎么冰肌玉骨,修为再怎么高绝,到底是个人,先前觉得茳承这一咬尚且可以生受,只当是床笫之间的意趣,一边浅浅深深地戳弄,一边生受着。后来,茳承当真吃得狠了起来,将那一小片皮肉压进齿间怎么也不肯撒,顶得越深咬得越狠,像是抱着生咬下块肉的劲儿去的,雪翼再忍不住了,轻轻嘶了一声,道:“干什么,要吞了我这块肉怎地?”
听得这一句,茳承便知这是殿下终于吃痛,开口服软,这才撒了嘴。他晓得这一片儿已叫他咬得见了血,又伸了舌头舔了舔。他挨在凌王颈侧,委屈又生气地道:“不爱听殿下说话,在我这儿,怎么叫耗时间?就算胤州塌了天了,这么大的天,非殿下一人撑不行?偌大的东雪,除了殿下,就没程,就被月藏劈头盖脸地问到了面门,一时确实有些招架不住,不过,是个送上门的好机会也说不定。于是,雪翼斟酌了片刻后,才道:“你承叔肚子里的那个可不是虫,是你将来的弟弟或者妹妹。”
月藏一脸不信,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是,它,它……那么小。”
雪翼听着好笑,伸手捏了捏月藏的脸颊,笑道:“只是现在还小,会在你承叔肚子里慢慢长大,再过八个多月,就能出来和你见面了。你也是从那么样的一个小东西长大,再出来的。”
月藏别别扭扭地拽着雪翼的衣袖,觉得心里十分堵得慌。他晓得别的孩子都有爹娘,但是他没有,他只有承叔和义父。他也晓得,如果承叔肚子里的那个虫虫长大了,出来了,就能管承叔叫娘,管义父叫爹。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是在别人肚子里长大、出来了之后,才被义父捡回来的。月藏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终于憋不住,揪着雪翼的衣襟,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此前,他已与茳承商议过该如何向月藏开这个口,才能让月藏接受这个孩子。眼下月藏的反应,雪翼也早已设想过,甚至已在心里盘算出了个大致的哄法,只是,这哄法终究没和茳承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