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姝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杯子的确是残次品,几文钱约莫就能买一个,但是这是肖玉房间里的,许糖房间里的杯子俱是人间上品。
不仅如此,许糖房间里的格局与装饰皆不是凡品,可见为其布置的人对此极为用心。
长姝握紧拳头,将手掩在袖子里,他的面上带着笑:“师姐竟用的是这样的杯子?真是让人后怕,幸好今天伤到的人是我,如果伤到了师姐,我定然要向肖玉算账!”
这话说到最后,竟然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许糖没想到长姝会这么说,于是赶紧解释:“不是的,长姝,你都不知道肖玉有多厉害,他创办了书院和很多书塾,让没有钱的孩子接受教育。而且原本他是很有钱的,就是因为这些事才让他变穷了,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他!”
许糖原以为解释能让长姝解开对肖玉的误会,没有想到许糖看到长姝的面色扭曲了一下。
许糖:“”
“长姝,你是不是吃醋了?因为我和肖玉成了好朋友,所以你就难受了?”
许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她莫名想笑,她抬起手戳了戳长姝的脸:“原来最受欢迎的长姝也有吃醋的时候啊?放心啦!我绝对和你第一好!”
“天下第一好?”
长姝缓慢的重复许糖的话。
在许糖不知道的时候,长姝曾无声观察过她,看着她和书院里面的老师学生们说说笑笑。因此长姝很清楚,许糖对待他的态度,和对待书院里的老师没什么分别。
长姝漆黑的眸底划过什么:“师姐永远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长姝的声音像是呢喃,又像是根本不想让许糖听到,许糖只好凑近去听,却没有想到长姝突然伸出手,将许糖抱了个满怀。
许糖惊呼一声,并没有挣扎:“长姝,你怎么了?”
长姝将许糖抱得极紧,他闭了闭眼睛,将一切晦涩的,不能与人说的情愫,全部隐藏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许糖,务必,只能,必须是他的。
许糖将肖玉的衣服放好,又将房间打扫了一遍。
长姝虽然告诉许糖,肖玉很快就能醒来,但是许糖还是让大夫瞧了几回。
肖玉的确和长姝说的那样,身体无恙。
许糖只好耐下性子慢慢等,无论如何,肖玉是许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许糖这次回到长清宗生死不知,因此她想和他做最后的道别。
许糖刚给肖玉用清洁术,长姝便走了进来。
这几日,长姝一直都在缠着许糖,许糖能感觉到长姝对肖玉的不喜,于是许糖一看到长姝进来,便向长姝解释起来。
“长姝,我很快就要回去了。”许糖提醒说,“到时候大概是见不到他了,长姝,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想等他醒来,和他好好道个别。”
这句话当真是情真意切,长姝面上维持着体面的笑容,但拳头紧握,眸底有一缕黑气不受控制的划过。
为什么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但是从没有表达过这样的喜欢?
“师姐,我今日来寻你,并非是要阻拦你。”长姝坚定的说,“师姐,我带你离开这里。”
许糖的脸上浮起惊喜之色,但是很快便沉寂下去:“长姝,你不要和我说笑。”
长姝握住了许糖的手:“我没有同你说笑,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不能看着你死。”
长姝的舌头顶了一下上颚。
长姝原本要带许糖回长清宗报仇,但是现在许糖根本不记得这些,她不记得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因此此时她更想要的是远离长清宗,远离他。
许糖把他当作长清宗的一部分,她绝对不会开口向他寻求帮助。
她把回长清宗,当做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师姐为什么要失忆呢?如果没有失忆,师姐一定更在意他,也一定会跟他回去。
好难过啊
许糖不可置信:“为什么?长姝,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是不会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的!”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长姝的手指落到许糖肩膀上,她像是透过许糖的胸口,看向了里面的东西:“有时候我在想,什么样的选择对于师姐来说才是最好的,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想要的根本不是师姐想要的,所以师姐,你想走,那我便如你所愿。”
长姝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眸中所有的阴暗晦涩,皆被遮挡起来。
许糖只觉得长姝的表情有些不太对,但是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与此同时,许糖觉得胸口处被长姝划过的地方又痒又热,胸膛里面的东西正在迎合着长姝的动作。
许糖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做梦才回出现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许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她连忙抓住长姝的手,不敢再让长姝有动作。
“长姝,你不要胡说了,也不要再、再这么摸我!我……”
长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