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也不知道,小小的人儿哪里懂什么因果报应,她只觉得咬人很可怕,李阿姨看不到,她提醒了却要反过来打她手板心更可怕。
不知道的事情也不会在小朋友们心里停留太久,云棉抱着小鬼娃娃,牵着余安安进了宿舍。
将门轻轻掩上后,余安安往上铺爬,云棉则站在床前思考了足足七八秒钟,然后把鬼娃娃端端正正放在了窗台上。
抬手轻轻拍拍它的脚,云棉朝它抿出一个笑:“乖乖的,晚安。”
鬼娃娃凶狠地呲牙,然后身体变透明,很快就从窗口消失逃跑了。
云棉看着空荡荡只剩月光的窗台,脸上浅浅的笑一点点消失,抿了抿嘴,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继续睁着眼睛发呆。
她想妈妈了。
一夜静谧。
第二天早上醒来穿好衣服洗漱好后,云棉坐在食堂里,听着打饭的阿姨和护工李霜嘀咕着小声聊天。
“我昨儿晚上去上厕所,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听到厕所里有女人的声音,又哭又笑,吓死人了!”打饭的阿姨说起来还打了个颤,显然是被吓到了,神色都有些惶然。
李霜放低声音:“我倒是没听到厕所有什么,余安安你知道吧?就那个总是喜欢指着空气说有鬼的那个小孩,前两天竟然指着我说我背上有鬼,那天我刚好过生日呢,这话多晦气啊,气得我当时打了她几板子……”
阿姨显然知道余安安,闻言皱了皱眉:“这孩子的臆想症越来越重了,你也别跟她生气,她这是病,没办法,不然也不会被那么多领养家庭退回来,只希望以后慢慢能好一些吧。”
“余安安是病,可前两天新来的那个孩子,我看着也有点邪门。”李霜讳莫如深地说:“昨儿她才醒过来,我原本想着领她熟悉熟悉环境,结果路上走着走着她就蹲到角落里去了,不知道蹲那做什么,再起来的时候,就跟怀里抱着什么似的,可我什么都没看到,当时我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估计是因为自己昨晚也有相同的经历,所以打饭的阿姨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我听那些老人总说什么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能看到好多脏东西……你说会不会她们两个孩子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这话一出来,李霜脸色都白了白,赶紧摇头说:“我可不信这些,这世界上要真有鬼的话,早就乱成一团了,而且我们福利院开了这么久,也没出什么事,怎么说有鬼就有鬼了对吧?”
她说得肯定,实际上表情却不那么笃定,反而像是忌讳什么,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谁知两人刚止住话头,刚被提起的云棉和余安安就一起走了进来。
而云棉手里……好像真的抱着个什么,她还低头抬手去摸!
见到这一幕,两个成年人惊惧地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
云棉饭都没吃完,就和余安安一起被院长妈妈叫过去了。
坐在沙发上,云棉把小鬼抱着放到身旁,然后茫然地迎上院长探究的目光。
李霜在一旁小声说:“院长您看,我就说这孩子邪门……”
云棉听到了,余安安和鬼娃娃都听到了,三双眼睛齐齐看向她。
明明看不到小鬼娃娃,但李霜莫名觉得浑身一冷,慌忙闭嘴躲开两个孩子的视线。
鬼娃娃却在这个时候又一次从沙发上爬下去,尖叫着飞快跑到李霜跟前,抱着她的腿爬到她肩膀上,对着她的后脑勺使劲啃咬,原本有了神采的眼眶又开始不断地淌血,表情也变得疯狂。
这一幕吸引了余安安和云棉的视线,两个小姑娘齐齐盯着李霜肩颈的地方,好像正在看着什么有形的存在。
这一幕落在院长眼中,她也跟着看过去,可李霜好好的,背上也什么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温和地问:“棉棉,安安,能不能告诉院长妈妈,你们在李阿姨身上看什么?”
云棉反应慢一点,余安安又不太敢说,两个小孩竟然齐齐沉默了好一会。
最后还是云棉伸手指着李霜的肩膀,轻声说:“那里,娃娃在咬她~”
余安安附和地点头,同时偷偷把被打过的小手藏在了背后。
李霜被云棉轻飘飘一句话吓得脸色惨白,抖着身体动也不敢动,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用目光向院长求救。
院长也愣住了,没想到两个小孩竟然真的能说出这种不存在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真的确定有一个脏东西在屋子里,院长到嘴边的问题又被咽了回去,她看了看僵硬发抖的李霜,又看看两个眼神清透干净的孩子,缓了缓,镇定道:“我知道了,安安,你带棉棉先出去吧,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的小朋友了,知道吗?”
云棉和余安安都点头答应后,院长目送着她们离开,谁知道云棉却在这时候走向李霜,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蹲下来。
李霜动也不敢动,只觉得刚才被云棉指过的肩膀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动弹不得,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险些被吓得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