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主仆二人望着变化很大的留观一室,不约而同看向周洁,魏勤还特别喜欢这个屋子:“周医仙,这是怎么回事?”
周洁又解释一遍,大郢男女之防,为了照顾方便,所以整个二层都是孕妇。
魏勤很不开心:“那我住哪儿?还有我那么多物品扔哪里去了?”
周洁早有准备:“你们住抢救大厅,床位在右侧的器械摆放区,已经收拾好了,物品都收在库房,随时可以取用。”
魏勤随手一指:“七叔为何还能睡在这里?”
周洁略有些严肃:“麻烦魏家家仆把魏七郎君抬走。”
于是,一刻钟后,魏勤被梧桐推进抢救大厅的器械区,舒服得躺在床上;梧桐看到了护士长给自己准备的陪护床,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再也不用打地铺了。
魏璋则被魏家家仆抬进大厅然后放到床上,这样也没醒。
急诊、门诊和麻醉复苏室的医护们都认识魏璋,也知道他是个拼命三郎,尤其他最近日夜守在复苏室,见他这样折腾都不醒,生怕他累到猝死。
韦主任直接拖了心电监护给魏璋接上,保证他有任何异常,大家都能立刻发现,又盯着心电波看了一阵,这才放心地走开。
可即使这样,魏璋仍然没醒。
一旁的魏勤和梧桐目瞪口呆……七叔怎么能这么累的?难道他这七日就没睡?
崔五娘将器械区的窗帘都拉上,微笑着说:“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了,好好睡一觉,饭菜会给你们送来。”
魏勤其实也累,全靠硬撑:“多媒体教室那边……”
崔五娘浅浅笑:“放心吧,我去盯着。”拉上隔帘后就发现,魏勤和梧桐也睡着了。
真累坏了。
……
护士长周洁安排好他们以后,又回到二楼留观继续巡视。
贵女杨琇还站在走廊上,留观一室里,婢女提着的小香炉正升腾着极细的烟,散发着淡雅的栀子香。
把护士长周洁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这灭了,飞来医馆不可以有明火。”
贵女杨琇挺着大肚子,很是不解,但还是耐心解释:“这味香调得很淡,不会惹恼腹中胎儿……”
婢女自然惟主子命是从,提着小香炉四处走。
护士长周洁直接夺了小香炉,拿到盥洗室浇灭,然后才走回留观一室。
见杨琇气得不轻,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嵌在墙上的吸氧装置虽然包起来,但还是不能遇明火,否则可能引发火灾。
杨琇现在是一人两命,本来正气着,听到可能发生火灾,一肚子气瞬间被吓没了,并保证以后不会了。
周洁赶紧去其他留观室,叮嘱每一位贵女,飞来医馆不能有明火,所有薰香都不可以用,凡是带火苗的都不行。
解释和健康宣教是费口舌的事情,周洁挨个留观室说一遍,口干舌燥的,正打算到楼下喝点水,就听到杨琇的婢女跑来:
“医仙,我家大娘子见红了。”
周洁立刻走进留观一室,安慰杨琇,然后拿起对讲机通知妇产科。
很快,妇产科医生裴莹赶来时,杨琇的羊水破了,立刻嘱咐婢女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坐下来听胎心,数宫缩的频率,并触诊判断胎位。
杨琇是初产妇,刚开始的宫缩间隔不规律,持续时间也不长,可就是这样也疼出一身冷汗。
裴莹让婢女脱掉杨琇的棉裙,检查发现宫口刚开一指,初产妇从宫缩开始,一直到宫口开十指,通常要10小时以上。
所以杨琇的痛苦才刚开始。
裴莹的大郢语妇产科部分学得很好,告诉杨琇,产程可能很长,教她呼吸和放松的方法,怎么样配合子宫收缩的同时用力,同时鼓励她多吃食物,不叫大喊大叫,积攒宝贵的体力。
因为生孩子是个高强度体力活儿。
杨琇立刻点头,按照裴莹教的做起来,紧接着又是一次宫缩,好不容易挨过去,额头有了细密的汗水。
裴莹趁宫缩的间隙摸肚子,摸着摸着就皱了眉头,昨天摸的时候胎位还是正的,现在却是臀位,这样的位置很容易难产。
想到昨天集体谈话的时候,贵女们一致要求顺产,对剖腹产非常抵触。
裴莹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快把胎位拨正,但试过好几次,调整胎位效果都不明显。
而杨琇可能天生痛阈低,六次宫缩以后,已经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可偏偏这时,圆润形孕妇韩芸挺着肚子,摆脱婢女的搀扶,努力在走廊踱步,刚好走到留观一室,见门开着,就走进去:“你今日怎么样?”
然后,韩芸就被满头冷汗的杨琇给吓到了:“你是要生了吗?”
杨琇轻轻点了点头。
韩芸努力地走到病床边,拿帕子给杨琇擦汗,轻声问:“疼吗?”
人就是这样,身旁的人都很冷静,就可以默默承受;如果忽然有人嘘寒问暖,体贴关心,硬撑的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