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差点忘记用米面粮油充诊费的事情,天呐!
郑院长不客气地盯着金老:“哎,你别说话留半句,什么这么多?”
金老把纸条交到郑院长手里:“第一批眼疾病患们回到国都城,就引发了不小的轰动;等第二批眼疾病人康复回城,百姓们对飞来医馆的医术有了全新的认识。”
“前天第三批眼疾病人回国都城的时候,原来住在寺庙悲田坊的百姓们或家属收拾包袱,都上打算山来求医。”
“这不,病人来了,从山脚下一直排到半山腰,负责守卫的崔家军问,让不让上山?”
“让!”郑院长金老异口同声。
金老这时才注意到纸条背面还有消息,一眼扫完就有些尴尬:“郑老头,这次来的都是贫苦百姓,卫生习惯很差,病情复杂多变。”
郑院长乐呵呵地:“能比桃庄的还差?”
金老叹气:“要是医院外面可以建屋子,病人们赶这么大老远的路,如果病得不重可以住外面;或者,可以把康复病人和家属移到医院外面,妥善安置。”
“那样,住院部就能恢复正常的接收病人水平,来多少病人都不怕。”
金老按大郢格式写了小纸条,交给保安老李。
老条又一路飞奔去了门卫,交给等候多时的崔家军。
一直到未时,电子挂钟指向下午一点,保安老李看到梯索口出来不少大郢百姓,衣饰好坏都有。
保安老李却在这时看到奇怪的病人,人高马大,这病人非常不愿意与其他人一起走,走路躲躲闪闪,看起来鬼鬼祟祟。
病人们走进门卫,还是这位奇怪的病人,仗着力大身不亏,直接挤到门边,扯着嗓子:“开门,快开门!”
保安老李听不懂,以为病人急着上茅房,人有三急嘛,可以理解。
门打开以后,保安老李目瞪口呆地看着奇怪的病人,明明是一张络腮胡子的大圆脸,衣饰闪闪发亮,看起来家中非富即贵,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
比前两天上山的孕妇们还要引人注目,这是怀孕了?
奇怪的病人恭敬地向保安老李递了拜贴,然后等回答。
老李坚决执行郑院长的要求,将病人们领进门诊大厅。
这位“大肚胡子”男,十根手指有六根戴着戒指,一见到金老和郑院长,赶紧恭敬行礼,偏偏肚子太大,根本蹲不下来。
门诊大厅的译语人都暗中庆幸,幸亏“大肚”胡子男蹲不下来,不然,真怕他恭敬行礼时把衣服撑破了,这样丢的还是大郢的脸。
门诊大厅的医护们面面相觑,这位胡子男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每位医护的脑海里不自觉得地筛选,畸胎瘤?肝硬化腹水?寄生虫病?或者……特别单纯的肥胖?
前台和导诊服务难得犹豫了,这……该往哪个科室带?
安排在门诊前台的译语人认识,告诉前台和导诊服务:“他姓殷名富,外号殷大铜钱,钱多妾多子女多。”
但在大郢,商人再有钱都和贩夫走卒一样,生病了也只能找在各坊游荡的闾阎医工。
郑院长把人拉起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只怕比以前的自己还要胖上许多,因为单一条胳膊就很沉,招呼前台:“把他领到内分泌科去,给张蕾主任看。”
门诊译语人反应比前台还要快:“殷大富户,跟我上三楼。”
“哎哟,不敢,不敢……奴自己走,”殷富一脸受宠若惊,在译语人的引导下踏上自动扶梯,“哎呀,这个好啊,哎呀呀,这个真是太舒心了……”
“哎哟哟哟……这么多这么大的琉璃啊,值多少铜钱啊?”
“啊哎哎……舒心,太舒心了。”
殷富和译语人上三楼的背影,很像大牛蛙和蚯蚓。
门诊病人多的时候,其实也挺嘈杂的,但今日份的音量全是殷富大嗓门提供的,从一楼上到三楼,各种惊叹词就没停过,然后就是:“这持手是银质的吗?这得值多少铜钱?”
“这琉璃竟然用来当围栏,暴殄天物啊……”
“这地上的砖石花纹多均匀……什么样的工匠才能做得出来?要卖多少铜钱一块?铺满这么多层又要花费多少铜钱啊?”
前台和门诊护士长忽然就明白,这位的外号为什么是“殷大铜钱”?真是句句不离铜钱。
内分泌科张蕾主任坐在诊室里,还没见到人,先听到呜哩哇的大嗓门,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滴溜圆的大肚子,最后才是半脸胡茬的殷富,殷大铜钱。
殷富望着戴着帽子、口罩和老花镜,只露一双眼睛的张蕾主任,然后就看到她背着双手走出来,嗯……头顶只到他的胸口,这位医仙也太……瘦小了吧?
张蕾抬头仰望殷富,然后看向派到自己身旁的译语人,拿出一张病人情况调查表递过去:“你能不能照着这个问,然后记录下来?”
抽签到内分泌科的译语人崔茗,是多年前崔家行军路上捡来的孤女,被崔大娘子收养,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