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语人觉得陈德元这个傻样儿太丢大郢的脸,悄悄踩了他一脚。
陈德元吃痛瞬间回神,也觉得颜面不保,鼓起所有勇气,小声问:“医仙,还能治么?”
钟主任这个愁啊,这一口乱牙就像碎石堆,现在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每拔掉一颗多生牙,就会在原位留下一个“萝卜坑”,坑位会影响已经现在牙齿的长势和位置。
另外,拔掉多生牙以后,会不会继续长牙?长出的牙是正常衡牙,或仍然是多生牙,谁也不知道。
太多变化和不确定,尤其是有几颗牙的位置很深,难度大,而且拔完牙的出血可能会多,诸如此类的影响,现在就吓成人像的陈德元能接受?
但钟主任觉得,陈德元应该有知情同意权,所以耐心地解释了拔牙的过程,以及拔牙后的注意事项,包括不太能拔、必须要拔……各种牙齿,处理也不相同。
事实上,陈德元的恭敬是真的,害怕这里也是真的,等他看到钟主任从治疗盘里取出来的小刀片,刀片很薄、刃口闪着银光,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咚!”一声,钟主任再次扭头,陈德元已经躺在地上,活像被恐怖情节吓晕的倒霉蛋。
就……挺突然的。
钟主任很无语,怕进口腔科的人很多,但在这里晕倒的,这人是第一个。
译语人不由分说,把陈德元拽起来:“快醒醒!”
陈德元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译语人从洗手池抄起凉水泼在陈德元脸上。
“啊!”陈德元原地弹起来,吓得连续跺了好几次脚。
这反差也太大了!
钟主任再次无奈,但还有耐心:“报告照片给你收好,治疗方法也告诉你了,我不勉强,完全看你是否愿意?”
陈德元望着钟主任手上的报告单,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钟医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损伤,奴不治。”
“虽然牙一直疼,但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奴不拔牙。”
钟主任点了点头:“那就注意口腔卫生,大郢是有牙刷的,刷干净可以避免发炎。”
“多谢钟医仙。”陈德元躬身行礼后退出口腔科,脸侧的鬓发都湿透了,后背的凉意还在一阵阵地往上蹿,飞来医馆哪里都好,但是,抽血和拔牙太可怕了!
译语人跟在陈德元身后,几次欲言又止,但尊重医仙们的治疗自愿,决不勉强。
钟主任目送他们离开诊室,下意识按压后颈,刚才两次扭头扭得太厉害,又觉得有些晕,不行,立刻端正坐姿,绝对不能再发颈椎病了。
可坚持不到十分钟,还是败下阵来,拨通了中医科的电话:“安主任,我颈椎病又发作了,有时间出诊吗?”
……
陈德元回到一楼的门诊大厅,望着在抽血大厅和检查科室穿梭的学生们,为什么他们都兴致勃勃的模样,只有自己被吓掉了半条命?
作为第一个做完所有检查的学生,陈德元的血常规等血液检查报告,也是第一个拿到,他除了多长了好几颗牙以外,报告单上有不少箭头,但也有明确判断,他没有痛风。
风湿免疫科林欣主任,看着报告单上的结果,问了陈德元好些问题。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因为总是牙疼的关系,陈德元平日的吃食比较柔软,肉吃得少,食量也小,只喝白水,不喝容易刺激牙齿的茶汤。
还是因为饮食习惯的问题,所以人高马大的陈德元有些贫血。
隔壁房间的病人
因为陈德元没有痛风, 又拒绝拔牙治疗,所以成为第一位离开飞来医馆的太医署学生。
一小时后,其他学生的血常规和血生化报告都出来了。
风湿免疫科林欣主任和科室医生一起, 按临床症状、结合化验报告的结果, 做出判断:
五十二人需要住院治疗, 二十三人没有痛风,有痛风的学生带药下山、并遵医嘱改变生活习惯,定期上山复查。
为了保证治疗效果,林欣主任把治疗方案传给了文浩, 至于怎么吃药、如何纠正饮食这些,就由文浩与太医令协调。
因为医院床位有限,除了住院病人,其他人由导诊领到药房, 领取了自己的药物,并学习了服药的方式, 然后排好队,整齐地离开飞来医馆。
他们迈出医院大门的瞬间,齐刷刷地回头,明明是个要扎针做很多检查的地方, 为什么就这么不舍得离开呢?
……
与此同时,国都城太医署内,文浩正扛着一个骨骼模型给女生们上实践课, 口袋里的手机时不时震动一下,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放下模型, 习惯性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唐彬彬把模型重新组装好, 也跟了出去。
于是,学生们的视线跟着他们出了教室,原因很简单,都想试用“传声器”,不对,据说不仅可以传声还可以看到人像。
这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