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仰这批艺术生明天下午就会陆续离校,各自去参加校考。
艺术省考是统一时间,而且有老师带着。
但校考,是指各大高校的一个学院来招生。根据每个学校的官网所示,考试时间、地点都不一样。
所以每个艺考生如果找不到同伴,又没有家人陪伴,其实是非常孤独的。
不过就算找到了同伴,那也意味着你们是竞争对手。
舞蹈生在艺术生里会更艰难一些,要在大冷天,独自拖着行李箱去各所高校参加考试。
每个女孩都要穿着薄薄的舞服,还要配合个别学校面试的化妆要求。
夏仰的省考成绩还没出来,而且参考省考成绩的大学并不多,她也是需要去校考的。
她报名了八所大学,只有五所在京州省内,其他三所都在外省。
去商业城的路上,段宵问她:“你想考哪所?”
“京州的大学和申大吧。”她补了一句,“我老家在申城……不过还是考京州的方便一点。”
毕竟还要考虑温云渺。
论医疗资源,还是京州的更好。
况且温娥当年治病,还欠债了医院和她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
段宵垂眸:“考京大吧。”
“我报名了京大的面试。”夏仰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其实我的专业成绩不用担心,只要发挥正常就能过。但是京大是数一数二的名校,文化分很高。”
“我这几个月白帮你补了?”他捻了下她的耳垂,“不是能过线吗?”
“最近几次都是勉勉强强过线,万一高考的卷子更难呢……”
要是能考上,夏仰当然也是想上这所双一流大学的。
“那就再说,反正是出分后填志愿。”
段宵没再纠结,牵着她往商城大厦下面一家新开的甜品店那走。
这家店的装潢还不错,三面都是落地窗全透明玻璃,像一个小型的水晶房,里面的琉璃灯装饰都很漂亮。
新开业的缘故,门外是卡通形状的拱形充气门。
有零零散散的几撮人在点单,坐在一旁调试唱片机的老板娘认识段宵,抬眼打了个招呼:“来了阿宵。”
段宵进门,颔首:“雯姐。”
“嗳这是女朋友?”雯姐探出脑袋,向他牵着的夏仰招招手,“你好啊同学。”
夏仰还是第一次和他一块见长辈,局促地笑笑:“您好,我叫夏仰。”
“那我叫你夏夏哦。你们坐窗边那桌,我马上让人把新品端上来。”雯姐和蔼可亲地笑,又对着段宵说了句,“你女友好靓吖!”
段宵弯了弯唇,回了句:“噉当然。”
他们说的是粤语。
夏仰小时候会看tvb剧,大概能听懂。
坐到位置上,她才好奇地问:“这个阿姨是谁啊?”
“陆嘉泽他妈。”
“难怪。”
陆嘉泽户籍是香港人,爷爷一家是老京腔。父母虽然离异,但平时听他讲普通话也能听出些端倪。
夏仰又奇怪道:“她都是陆嘉泽的妈妈了,为什么你喊她‘姐’?”
段宵瞥收银台那一眼,谨慎措辞:“喊她‘姨’会生气。”
“……”
她笑了一下,只觉得这位雯姐很可爱。
服务员给他们上了几份甜品和饮品,模样精巧,味道香甜,很适合拍照。
夏仰快要去考试了,怕有影响,只能每样都浅尝辄止。吃了几口又吃不完的,就推给段宵。
店里在放一首老歌:《隐形游乐场》。
歌手正唱到“生活有时残酷,至少这乐园,永不宵禁。”
夏仰撑着脸看眼前的人,突发奇想:“为什么你一个京州人也会说粤语?”
段宵反问:“好奇怪?我同陆嘉泽都认识五、六年了。”
她皱皱鼻梁:“好吧,感觉你学什么都好轻松。”
他否认道:“也不是,我不会讲你们申城话。”
“可能你和我一起待五、六年后也可以——”
夏仰顺嘴说到这里,反应过来自己在向他许定什么承诺之类的话,急急闭上了嘴。
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年……
她真是糊涂了,心虚地抬眸,连忙看了一眼段宵。
段宵却好似并不在意她的戛然而止,似笑非笑,而后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苹果汁。
正好雯姐那边在喊他,让他过去帮忙搬一下咖啡机。
他一走,夏仰才舒出一口气。
她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除了算计罗良琛这一桩。
就算是可以为自己找到很多合理理由,但她内心仍然觉得“报复”在本质上就是一种卑劣行为。
手机震动了两下。
是一则邮箱信息和一条收到转账的记录。
当初那份照片邮件当然不只发给了学校,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