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的雨后浙东小镇,马车轱辘飞快的碾过石头长街的声音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一处大院的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口,高高挂起的大匾上烫金的两个楷书大字‘王府’。赶车的把式赶紧跳下马车,将一个发福的中年人扶下马车。不等马车停稳当,坐车的中年人弹簧释放一般跳向大门口的台阶,在门槛的地方磕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宅院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老爷、太太,少爷有消息了!”
丫鬟,老妈子,下人一个个的被中年男人的声音所吸引。
随后的消息,不由让所有人精神一振。失踪七八年的少爷竟然传来了消息。
后院里,躺在软榻上的王老爷面色泛黄,额头敷着湿巾。听闻前院的吵闹,心中渐有烦躁。
天气渐渐热,王老爷因为多年失去儿子的音讯,身体一直不太好,一年中,一多半的时间都在静养。肝火旺盛的人,在夏天更容易疲乏,而且受不得一点的惊吓。
院中吵闹,更让其心烦不已。王老爷脸色不悦,星目之下,渐隐一丝怒气:“去看看,是那个杀才在外院喧嚷。”
五进的院子内外,套着近百间的屋子,好在发福的中年人轻车熟路,向内院跑了进来。
“老爷,福管家从县城回来了,打探到了少爷的消息。”王老爷房内的丫鬟回来时,带来了一个让王家为之一振的消息。香火传家,王老爷这辈子就一个儿子的命,没想到,七八年前他这个唯一的命根子还一溜烟的消失的无隐无踪。
多方打探,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准信。
加之当年王老爷在省城因为对时局的颇为不满,从民政厅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王家不如以前兴旺了,这是整个王桥镇的百姓都知道的隐秘。不过介于王老爷对乡里乡亲还算帮衬,德高威重,还不曾有人在王老爷面前造次。没有了子嗣的传承,王家偌大的家业最后也只能被瓜分。
近在乡里,远至杭州,不少人都等着王老爷独木难支的那一刻,好来分一杯羹。
内忧外患之下,王老爷肝火渐旺,脾气也越来越坏,稍微不满,就会大发脾气。
数年来影讯全无,王老爷已经对寻找儿子逐渐失望的时候,却没想到喜讯来的如此的突然,腾的从软榻上跳起来,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逆子在外头厮混不下去了,才想到要回来了?”
“老爷,大喜事,大喜事啊!”
副管事的破锣嗓子在院墙外传来,很快就出现在书房的门口。许是一路上喊的太卖力,嗓子更是带着残缺的沙哑,热闹但不会让人讨厌。
“你这杀才,我王家书香门,似乎有狮子,还有繁琐的纹章,不过掩盖在橘黄色的铁锈之下,难以辨认。
“我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
“年轻人,如果我是你,一定会选择离开。”
被庄园景象给迷住了的王学谦,差点被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去,才发现不远处的草丛中躺着一个人,全身黑漆漆的,破落不堪,像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唯一能够辨别的是对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魁梧的壮汉,应该是有点年纪,不太苍老。
“为什么?”
“好奇心会害死猫,年轻人,如果在战场上,你的好奇心会让你丧命的,然后在档案中留下无足轻重的一笔——炮灰。”乞丐不仅语气不善,说话也阴阳怪气的,让人颇为奇怪,难道和他有仇?
看样子,这处庄园也不会有人住,王学谦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心说:“可惜了。”
地处纽约城市边缘,交通根本就不用担心。尤其是拥有纽约巨大的工业保障,一旦建造工厂,不仅不用担心招工,电力等各种筹备工作,产品如果有出口的需求,不到二十公里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之一,纽约港。
从商业角度上来看,这处庄园的地理位置绝佳,不甘心就此放弃,准备找附近的人去问问主人何在?甚至可能的话,在工厂需要扩张的时候,连工业储备用地都预留好了。
不管今后工坊是以研究是以研究新技术为首要,还是筹备将技术转化成为生产,都需要一处可以拓展的工业用地,他显然是看中了这里良好的地理环境。
“您好,请问你是住在这里吗?”
王学谦不愿意特别靠近乞丐,眼尖的他早就看到了乞丐腰上别着的酒瓶,原来是个落魄的酒鬼。
路遇酒鬼,绕道走的道理,王学谦还是懂的。对于酒鬼来说,道理永远是被用来颠覆的,酒鬼的世界,上帝都不见得能懂,更何况是凡夫俗子呢?
他的提问不过是一种客套,离别之前的客套而已。
“你想干什么?”
乞丐谨慎的看了一眼王学谦,后者有着一股城市市侩不多见的儒雅,显得跟城市平民格格不入的着装,体面,但区别于华尔街商人的呆板。
“这处废弃的庄园很适合建造一座现代化的工厂,如果荒废了,那就太可惜了。”王学谦故作高深的评判道,他的话是有歧义的,因为他根本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