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捧着一个茶盅,她的心情也很愉快,落脚时都带着喜悦, 连带着茶盅里的汤水都随之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随着一声响动, 她拉开厚重的大门,那个女人就盘腿坐在锁链之中,紧紧地闭着眼睛。房间昏暗,其实闭不闭眼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祁月打了手势,明珠光芒亮起,她缓缓走近过来,声音低柔, 甚至是温顺又讨好的:“元姐姐, 我带了药来给你补补, 你喝点。”
“早说过了,我不姓元。”穆寻回道, 她的身体因长年缺乏灵气滋润而显得有些虚弱, 早就没了当初的活力。
祁月笑了笑,她走近穆寻,她如今已是大乘修为, 不必如同此前很多年前那样小心翼翼了。她抬起穆寻的脸,看着对方沉默而疏离的表情, 话音亲昵:“你我相识时, 你说你姓元, 那你一世就都是我的元姐姐。至于以前的那个名字,你便放弃了吧。它不适合你。”
穆寻的唇颤动了一下,吐出一个词:“疯子。”
祁月笑着,一点也不引以为异,她将手中的茶盅往前送了送,低声哄道:“来,元姐姐,将它喝了。以前我采补你太多,让你伤了根基。但你也要理解我一下,我做这个位置不稳,也是我太过心急了。”
穆寻的鼻尖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过重的香气似乎要掩藏什么一般。她眼底浮现出厌恶的神色,道:“我不喝。”
“真是不听话。”祁月叹息了一声,“不听话的人要受罚的呢。”
穆寻抿住了唇,她深深地看着祁月:“不听话就罚?你……到底还是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祁月却是笑容不变,就连手也是极稳,她叹了口气,好似真的很不得已的模样:“以往我太过年轻,想不明白许多事。响鼓也要用重锤,旁人若是不听话,那自然是要罚的。”
穆寻定定地盯着祁月。祁月笑容不变,她们之间难得这样的平和说话,看来祁月是真的确定已经完全掌握所有,也笃定自己不可能逃离了。
穆寻的心底涌起一股悲凉。她囚在这里那么多年,被当做药物采补,眼看着仇人的修为越来越高,而她不仅没有丝毫办法,甚至不知妻子师门在哪。曾经妻子怀孕的那个孩子,她以为死了的那个孩子……
而祁月的越发从容,就让穆寻的心一再降低。
饶是穆寻这般心志坚定之人,此时也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死气。
她的脸立刻就被抬了起来。祁月盯着穆寻的脸,笑道:“元姐姐,你莫要寻死,你要知道,若是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不若好生活着……我会永远与你在一起的。”
穆寻拧眉:“恶心!”
祁月却笑了笑,她的手眷念一般抚过穆寻的脸颊,贴近了穆寻的胸口。她紧闭着眼睛,听着穆寻的心跳声,手指往下落在穆寻的衣领上时,却是顿了顿,还是没有往下,只是微笑着收回了手,又缓缓地立起身。
她将那茶盅放在一旁,捧着脸衝穆寻笑:“我还有事要先走,元姐姐好生喝了吧。这可是为了你好不容易找来的药材呢。”
穆寻沉默不语,而祁月则站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她看着周围,又忽地叹了口气:“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些。待我事情办完,回来时将这里重新装饰一遍吧。”
“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最后一句话被祁月隐没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丝浅笑来,她眯起眼睛,转身离开。
待到祁月走后,明珠一时没有熄灭,而那盅奇怪的茶水就放在那里,晃动着不详的棕红色的光芒。锁链发出沙沙的声音,穆寻端起那茶盅,放在鼻下轻轻地嗅了嗅。她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想了许久,终于确定下来。
“是血。”
只是人血腥臭,这血的气息倒是有些像她记忆中……
穆寻觉得自己的胃部一下子抽动起来,带来一种反胃的感受。
“被发现了啊……这届的魔尊是怎么回事?”
穆寻拧起了眉头,她抬头看着天花板。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天空,也很久没有看过星空和阳光了。但如果要说的话,穆寻想。
“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多事了。”
谁能想到呢,一时的好心和怜悯,却引来了这样的结局。
储真默默地看了一眼崔泠。崔泠面如寒霜,她看起来气极了,甚至储真端出的小蛋糕都没有吃。
看来是真的气得狠了,她低头看了看造化印,又抬眼看了眼崔泠:“合欢宗……的宗主是有什么问题么?”
崔泠笑了一声,只是那笑中没有笑意,完完全全的就是冷笑:“你可知七千年前的九州王朝是姓什么?”
虽然储真不知道,但不妨碍她联系上下文猜测:“姓祁?”她记得那位合欢宗宗主就姓祁来着。
崔泠看了储真一眼:“不是,是姓元。”
储真:“额……”
崔泠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祁月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此人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