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白书研和闻晋城两人树下花前,看闻遥自个儿胡闹,摔了也不说她,被猫挠了也不讲她,花盆和最爱的花死了也不责备她。
摔了,看她自己拍拍灰尘爬起来。
被挠了,带她去打疫苗,打完后看小朋友接着和猫闹。
花死了,白书研隻手把手教闻遥再一点点把花种起来。
“我们阿闻种的话,肯定比奶奶种的要漂亮很多!”
闻遥呆了一下,然后声音小小的、很稚气,扯扯白书研的袖子:“奶奶,对不起。”
她把花弄坏了,她还陷害路过的野猫。
白书研手上沾满泥,笑得毫不顾忌,糊了孙女一脸。
她不说没关系。
她说:“我们阿闻乖的来。”
闻遥没再笑,自顾自磨红了手翻出了学校,陈正泛想要帮她撑一撑,女生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陈正泛到底是个男生,动作干净利落紧随其后。
闻遥先翻出了学校,才意识到不知道段思远在哪里。
这倒也没什么困难,闻遥掏出手机,翻了翻聊天。
闻遥:远远~
闻遥:我想来找你。
段思远总能秒回她。
段思远:不可以,太晚了。
段思远:我明天就回学校了。
闻遥发了张插腰笑的表情包。
闻遥:晚了。
闻遥踮脚,拍了张照片,照片最下面是学校的围墙,然后是全然漆黑的整个校园,只有路灯和行政楼零星的几扇窗户亮着。
闻遥“哈”了一声。
闻遥:我已经在学校外面啦!
段思远低低合了合眼,无可奈何似的叹口气,病房里的翁桥问她:“怎么了?”
这副头大头痛又有点着急的样子。
段思远:你在那里别动,我过来找你。
闻遥:没事,不用不用。
闻遥:你现在方便语音吗?
段思远愣了愣,看了看翁桥,单人病房隔音效果不错,翁桥让她请自便。
段思远:可以。
没几秒,闻遥的电话打来了,隔着手机轻快的语气。
“远远远远。”刚接通就是闻遥活泼的声音,她像个粘人的小朋友,“你现在还在医院里吗?”
段思远无奈说:“对。”
闻遥想,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虽然那位男同学是个病号,但是怎么想怎么不妥。
“那…我来找你呀!”
她说得好轻易。
段思远正色问她:“你打算怎么过来?”
“打车?”闻遥想了想,衝电话外面的人说:“陈正泛,你是不是有电瓶车呀?开电瓶车送我行不行?”
陈正泛?
那个…男生?
段思远想,原来不止…闻遥一个人。
稍紧绷的心弦松了松,夜太深了,她实在不放心一个姑娘家半夜打车或者走那么远过来。
陈正泛也才记起来,网吧门口他停了一辆小电瓶,方便跑路和通勤,他准备很久了。
“有呀,小意思,我带你。”
“陈正泛带我去,你在哪呀,我导航过去。”
电话那端男生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段思远耳中。
段思远笑了笑,说不出有怎么样的意味,只是垂敛眼睫,站在窗前,低低道:“康復中心,就是惠东南路2233号。”
“好嘞,你等我哦。
“嗯,小心点,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
闻遥掐电话非常快。段思远愣愣看着手机显示屏上的通话时间。
翁桥看她一眼就知道:“你喜欢的人?”
段思远说:“对。”
她笑了笑,温和沉静的笑意总有点说不出的意味,“她说她要来。”
段思远徐徐转身,叮嘱翁桥:“在她面前,不许说我喜欢她。”
翁桥倒没见过段思远跟人讲话这么不客气,觉得新鲜:“思远,你有点怂啊。”
段思远叹息似的说:“没办法。”
她这样…的人,暂时不能提喜欢。
闻遥要先和陈正泛去网吧门口取车。
这个点,网吧里的男生混混恰好歇了一轮,蹲在网吧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啐着痰、说着下流的脏话。
四五个黄头髮的男生,有个裸着上半身,有个无袖,也有正儿八经穿短袖的人。
然后他们捻着烟,眼睛凝在越走越近的闻遥身上。
闻遥身后有盏路灯,灯光明黄,闻遥背着光朝他们走过去…像故事里的救赎。
陈正泛往前挡了挡。
有人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