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远担忧恐惧…因为闻遥会受到伤害。
段思远生气…因为闻遥毫无危机意识。
那天她离开的时候,隻给闻遥了一个空荡荡的背影,闻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她是不开心的。
她因为段思远的冷遇而不开心。
闻遥不喜欢段思远对她冷言冷语、不假辞色,她喜欢段思远温柔看她,眉眼含情、又淡又湿。
最好…只看着她。
梦里,面对段思远生气,闻遥有了一个解决方法。
闻遥意动,被吓醒,视线凝在黑漆漆的空气里好几分钟,然后手起刀落地删掉了全部小视频,默默又缩回了被窝里睡觉。
后来清心寡欲很久很久。
密集雨点的阴天,斜斜打进走廊的雨滴,走廊湿漉漉的,闻遥走路不长心,打了个滑溜,扶住了走廊栏杆。
手里的宣纸和勾线笔却齐刷刷全部落地。
据她们事多的副校长安排,原本每周一节的音乐课到了要求的课程节数,于是变成了美术课。
勾线笔捡起了擦擦干净就好了,新购的宣纸落在地面,被黑水洇出一块黑色的脏污。
闻遥去书画斋买的宣纸需要自己裁,闻遥又懒,总是临近上课了才裁剪成规定的大小,眼下烦躁死了,又回了班,大咧咧揪了一团预备到老师面前敷衍一下。
美术老师上课让她们描画,管的极松,闻遥一通乱来果然没事。
只是美术作业总是要交的,闻遥看了眼她手里乱七八糟的白描,觉得美术成绩悬。
下课之后,闻遥回教室的时候,愣在自己桌子前不敢坐下,因为她来不及懒得收拾的大迭宣纸已然按照老师要求的尺寸裁成了一份一份,摞得整整齐齐。
确认了这是三班闻遥的位置。
闻遥想,嗯?田螺姑娘?
她叫闻遥
晚自修前教室里没人的时候, 闻遥颠着小步,大摇大摆进了二班,此刻段思远沉浸在刷题之中。
闻遥敲敲段思远的桌板。
那双眼里只有竞赛题的眼眸一抬, 顷刻盛满闻遥的倒影。
闻遥笑着:“田螺姑娘?”
段思远耳尖一红:“……”
她是不会承认的。
田螺姑娘叫她“阿闻”, 然后转移话题问她:“晚饭吃了吗?”
闻遥也没纠结,反正她都知道。
她跨坐在段思远前桌的位置上,托腮, 胳膊撑在段思远桌子上:“没吃,不想吃。”
学校食堂吃腻了,太腻太腻了。
没有快乐感的进食是对自己的胃的不尊重。
段思远目光认真, 看见闻遥有一丝碎发垂散, 搭在眼睫上。
她用指尖很轻柔的把碎发勾到一侧。
闻遥看着段思远朝自己伸手, 像被下咒了一样乖。
段思远心无杂念,闻遥眼上一痒,轻微的不适感就没有了。
可是心尖像被人拨了拨, 有点说不清的暧昧纠缠。
她下意识挪开了眼,看不了段思远盛满自己的眸底。
“不吃晚饭不会饿吗?”
“当然会饿啊, ”闻遥又掰回了视线,装模作样无所谓似的,“那就饿了再吃呗, 再说了,你不是也没去吃吗?”
闻遥注意到了,段思远最近学的有点疯, 除了必要的睡眠和上课时间,基本上闷头栽进竞赛题里。
而此刻却分心。
段思远心里没有题目, 充斥着解题公式的大脑为她消停,一边听她说话, 一边摸了摸口袋,口袋里有扎手的塑料包装,那是一颗糖。
段思远摸出一颗葡萄味软糖,放在桌面上推到闻遥面前:“喏。”
她把糖给了闻遥。
闻遥拆了包装,把糖丢进嘴里,鼓着腮,舌尖小心舔舐糖面的细小摩擦声砂糖,望向段思远的模样像护储食的仓鼠。
“我买了麵包和牛奶,”段思远说,“阿闻。”
她不太常叫这个称呼,所以偶尔叫一次都叫闻遥心悸一下。
闻遥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应了一声,意识到了段思远在劝她好好吃饭:“可是…我也有小零食啊。”
她藏在邻桌里的零食都是她饿的时候的后备力量。
闻遥不喜欢吃不想吃的,却也不能接受饿着。
段思远没强行劝说。
她自己也不太按时吃饭、也不太顾全什么营养均衡,此刻强行劝说反而像个反面例子。
只是…
段思远想,她们阿闻确实重口腹之欲,对味蕾的要求不小…还很善变。
段思远自己生活的粗糙,有口饭能吃就行,却破天荒生了一个念头。
也许她可以学,学着做好吃可口的饭菜。
段思远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