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佳佳想,她前几年劝破了天,也没见到闻遥有半分努力,上了高二以后,身边换了个人之后,还自发努力起来了。
严佳佳可没见段思远有劝过闻遥好好学习。
“她这样很快就要超过你了。”
有人不阴不阳说,“聪明就是好,稍微努努力,就赶到榜前去了。”
这人好像在挑拨,又好像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严佳佳看她肖似闻遥的内搭和发辫,轻轻笑了笑:“有种你也聪明一个呀,有功夫在这里说,你也去看书呀。”
闻遥即便和她疏远不少,打小的情意都在。
严佳佳收拾起身:“她努力,我为她高兴,她爬的越高,我越高兴。”
虽然还是不太是滋味。
只是,她也见到过,从前赖床不肯起、总要踩点到的闻遥现在迷迷瞪瞪被她们晨起洗漱的声音吵醒,手腕一翻,就把枕边的历史书摊看来仰着脸过一边。
一边看一边困,困到被书脊砸了鼻梁骨,痛的“哟”一声,再继续睁眼默念两句,然后散着满头乱发坐起身,早起痛苦的薅两把头髮,又呼哧呼哧下床。
严佳佳从寝室到走廊的小窗户可以看见段思远倚着栏杆临风学习的模样,她清冷疏离,对谁都言语温柔冷淡,唯独见闻遥的时候,眼眸含火,像团热熔熔的小太阳。
她在等闻遥。
严佳佳从来没想过要等闻遥,闻遥也从来没想过要为她改变什么。
严佳佳想,这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怕闻遥为因为喜欢而变坏,从原本的成绩还算不错到日渐后退,也怕闻遥会因为这份喜欢被人用眼神鄙夷蔑视,从那么明媚讨人喜欢的少女到落魄而人人嫌弃,她见过闻遥风光明媚的模样,便怕她因不成熟不稳重而摔到泥潭里去。
那是万劫不复,那是九死难悔。只是闻遥处理好了这份喜欢。
严佳佳想,她远比她想象的更要沉稳。
严佳佳收拾好书桌,没再给别人的一个眼神。
自小就有人在她面前说过闻遥的坏话,严佳佳信过,年少不经事的时候信的很认真,但她现在高二了,有自己明断是非的能力,也知道闻遥是怎么样的人。
她努力就直接说,考砸了就哭唧唧、讨人安慰,考好了就开心到跳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她直白热忱、她表里如一。
严佳佳走了又忍不住说:“你光学她穿着打扮有什么用?”
郑珍珠一愣,摸发尾的手僵住,下意识否认:“没…”
严佳佳说:“她不是因为这幅长相才讨人喜欢的。”
郑珍珠眨眨眼睛。
严佳佳说:“算了。”
其实她也看不穿闻遥。
她手里拎着书,口袋里揣着口袋书。
如今,往前一步,都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她没道理落后闻遥。
生日没等到,段思远被翁桥的父母又一通电话叫去了康復医院。
闻遥死缠烂打跟着去,死命说自己头疼脑热、发烧腹痛,段思远就主动请缨,顺便带闻遥去医院看看。
闻遥一出了医院就生龙活虎。
段思远虽然一早知道她是装的,还是无奈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闻遥一双圆眼一眨不眨看着段思远离自己越来越近。
段思远手心也不热,触碰到闻遥温温热的额头,倒冰的闻遥一惊。
闻遥:“嘶!”
段思远忙收回手,一句抱歉卡了一半,闻遥把她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暖呼呼的兜里。
段思远一怔,闻遥倒快言快语怪她:“你还给我准备热水袋呢,你自己都冰成什么样子了!”
闻遥想,那一下给她冰的,魂魄都出来了。
段思远冬天习惯不热,她往年还要洗衣服、洗碗,家里条件有限,都是用井水或者自来水,水温轻易叫她满手通红,有几年还发了冻疮,又红又烂,难看到那时候的班主任都忍不了,给她抹药膏。
如今才好一点。
段思远说:“我不用。”
闻遥说:“你必须用。”
闻遥穿着高领毛衣,校服外面一条白羽绒服,毛茸茸的领子和毛茸茸的帽子,整个人和做好了冬眠准备的熊似的。
段思远隻一件加了内胆的冬装校服,在这个冬季意外的显眼。
下了车,还要再走一段路才到康復医院。
段思远被呼啸的风刮得脸红耳朵红,闻遥看一眼都替她冷。
闻遥缩在袖子里的手去牵段思远:“冷不冷?”
段思远手心还是冰冰凉,她看着暖融融的闻遥,弯唇一笑:“还好。”她早习惯了年年冬季刺骨的寒冷,眼下不过十二月份而已,再过一段时间更冷。
她每年都这样捱过来,开始也觉得难忍,一年一年,就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