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云舒转过头看向方逾,没有着急着开口,很显然,方逾也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想要径自经过她的身旁。
“方逾。”谈云舒伸出手,捉住了方逾纤细的手腕,沁耳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起。
方逾的手腕上戴了一块表,表盘冰冷地刻在谈云舒的掌心。
“谈小姐有什么事情吗?”方逾没有挣扎,她转过头看着谈云舒,一脸的平静。
谈云舒也看着她。
今夜的风比之前要大一些,长廊的长纱又在飞舞。
方逾看过天气预报,是因为半夜会下雨。
又要下雨。
即使对下雨天讨厌的感觉仍然磨灭不掉,但她现在面对下雨天已经不会如当初那样应激了。
就如同现在再见着谈云舒,她不会有过多的反应一样。
谈云舒指节的力度不大,她又松了松,却仍旧没有放开,她问:“上周五的晚上,你在那家酒吧,对吗?”
“谈小姐。”方逾这才把手腕恢復自由,她的表情上染着些许的无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想我需要先走一步。”
“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
谈云舒盯着她:“现在不也见到我了吗?”
“沈总跟你是朋友,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你知道……”
方逾的目光难得地冷了些,她看着谈云舒这张跟过去没什么不一样、依旧过分好看的脸,不由得问:“难道我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放弃我自己的人生?”
谈云舒注视着方逾,脸上不悦的神情仍然让人眼熟。
但方逾的确不在意她了。
方逾不会再跟之前一样,还要试着去哄她让她高兴,还要在她的面前说“我是你的”。
“毫不相干……吗?”谈云舒睫毛一抖,重复了一遍,问。
方逾:“那不然呢?”
“还是说……我在谈小姐那里,不是毫不相干的人?”
方逾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跟谈云舒再见面的那一天, 只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许的诧异,诧异于她们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中途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作为缓衝, 而不是突然就见到,即使突然见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心里波动。
不能否认刚来京城那两年她时常会想起来谈云舒, 并且频率还不低。
她会想起来谈云舒在酒后给她打电话或者来找她的时候,会想起来谈云舒因为别人而吃醋的时候, 而这些也是她“误以为”谈云舒喜欢自己的证据,是她自作多情的标签, 让她越想越痛。
但渐渐地,她学会了跟过去和解。
学会了告诉自己一段失败的感情并没有什么要紧,学会了暗示自己眼下的生活很好,也学会了将谈云舒淡忘。
谈云舒在她这里, 连“恨”的想法也没有, 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但现在谈云舒将她拦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想要看看她这个过去的宠物, 眼下是否还听话吗?
因此方逾的问题问得不可谓不直接。
就好像是老家屋顶的瓦片上长了一层青苔,而她徒手把青苔给掀起,让里面见不得光的小虫胡乱逃窜。
当然, 她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尽管过去了整整六年, 但她对谈云舒的了解还是很深刻。
谈云舒表面看上去矜贵优雅,实则冷血自私,傲得不可一世,因此像谈云舒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觉得她跟自己是有相关的呢?
没把她列为人生污点都算手下留情了。
果不其然, 谈云舒听她这么问之后, 轻轻地笑了一声:“方小姐误会了。”
谈云舒的声线又懒懒的, 她补充说:“我只是来证实方小姐说的那句不想再见到我的话没有成立而已。”
方逾也笑,略暗的光线下,她的笑容却很亮,非常不在意地道:“主观上来讲,见到了和没见到没什么区别,谈小姐。”
“那就好。”
方逾没有再开口的打算,这一次没人拦着她,她抬脚离开了原地,在拐过一个角落以后,什么身影也看不见。
谈云舒没有转过身,她抬起手来,上面似乎还有方逾手腕温度的残留。
长纱依旧在顶上翻涌,风连带着将她掌心那一点余温也带走。
两分钟后,谈云舒回到了包间。
沈映之见她回来,把自己的外套从架子上取过,说:“走吧,该回家了。”
“嗯。”谈云舒含笑点头。
方逾则是跟符霜和唐半雪在后面跟着,三人在聊着回去的路线,现在已经有些晚了,她们准备打车回去。
沈映之在前面转头看了她们一眼:“我让我司机送你们回去吧?你们仨住一块吗?”
“不用了沈总,我们距离不远。”方逾拒绝了。
沈映之也不坚持:“行。”
她本来就是顺嘴一问,京城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