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登基
“这里没有外人,你们都坐下吧。”
行过礼后,梵风流含笑道,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如阳光普照。
薄情淡淡看一眼梵风流,身为王爷之时,已经帝相峥嵘,此时更是贵不可言,天威无限,心里暗暗奇怪不已。
明明已经是帝王气势逼人的强者,现在却一点不摆帝王的架子,反而比以往更显随和、随意、随性、随心。
他那句话“这里没有外人”更是让她困惑不已。
他怎能说是这里没有外人,他们三人似乎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慕昭明还是他朝丞相。
目光看向对面的慕昭明,他的神色如常,优雅、淡漠、冰冷,但是眼中的深邃不明,出卖了他的内心,他似乎也不明白梵风流态度。
再看一眼旁边的薄言,只见她神情淡淡的,似是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眼眸微微的垂下,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只是,如此一来,倒像是她在逃避和隐瞒什么。
“娘亲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薄情马上在心里道,眉头一蹙,会是什么事情呢。
梵风流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的诡异,扬起随和的笑容道:“薄族主,昨夜在这里住得可好,若是缺什么尽管开口,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情儿,以前就在这里住得很逍遥自在。”
薄情含笑道:“陛下,是在暗示本少主不识礼数。”
梵风流微微一笑:“不,朕,希望你一直这样的不识礼数的,住在逍遥王府。”
慕昭明轻轻吹着茶杯上的热气,梵风流这是话中有话,瞟一眼对面的人儿,鉴于之前他与人儿大玩暧昧的消息,他不得不多长心眼。
给薄情一记警告的眼神,优雅、冷魅的一笑道:“陛下此番回潜邸,不会只是问问薄族主,在这里住得好不好那么简单吧。”话中的暗示,已经很明显。
薄情翻了翻白眼,现在终于发现,慕昭明不只是披着人皮的狼,还是一个醋坛子,不,是醋缸。
那股酸味儿,已经酸到冲天,他闻不至,她却快要受不住。
抬起头,给慕昭明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不要再胡说八道。
梵风流看一眼目光交战的二人,玩味的一笑:“这只是是其一,其二,是关于朕的帝号。”
帝号!
三人面上露出一丝惊讶,微微一想,马上就明白,这帝号为什么不好取。
东圣箫谨天以“天”为号,苍穹慕容通天以“玄”为号,而梵青冥则以冥为号。
天、冥、玄,这三个字的气势,是何等逼人,以梵风流的战神的性格,岂肯输于前三者。
“帝号,内务府拟了无数,朕都不满意,想着你们皆博古通今,不如你们出出主意。”梵风流看向薄情,眼中含着笑安然的笑意。
闻言,慕昭明眼眸中瞬间冰冷。
那目光,那眼神,很明显,他希望自己的帝号,由薄情为他起。
薄言虽然皱眉头,神情却让人觉得,梵风流会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意外。
这些表现,让慕昭明暗生怒火,就差没把手中的茶杯捏碎,只是忽然似是想什么,所有一切归为平静。
薄情却十分疑惑,娘亲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梵风流这样的表现,却全无感觉,暗暗给了慕昭明一个安心的眼神。
微微的想了想道:“古之王天下者,皆以为圣,陛下何不是以‘圣’字为号。”
梵风流摇摇的头:“圣,即圣人,已经完美境界之人,朕从未觉得自己完美无缺,此号朕担当不起。”
薄情微微一滞,想了想道:“说的是,天下谁给敢言自己是完美无缺,那怕神,也不敢自称之完美。”
梵风流忽然看向一脸平静慕昭明,若有所思的道:“昭明丞相,你与朕相交已久,以你对朕的了解,可有想到合适之字为号?”
慕昭明淡然一笑,嘴唇动了动,似是在犹豫,过一会后才道:“昭明是他朝之臣,不合适参与此事,还是让情儿和薄族主一起想吧。”
薄情古怪的看一眼慕昭明,后者冲着她温柔的笑了笑,想了想才道:“陛下有战神素有之称,但是应知道,一将功万骨枯,血染黄沙的悲壮。”
“战场上,无论敌与己,拼死厮杀,虽然功名自此来,都不过是云烟散却,最终所谋的,不过是身后的国与家,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亲人在。”梵风流一番轻叹感慨。
“纵是首身分离,血染黄沙,英雄无悔,英魂无泪。”想到战场,薄情神情中露出一抹悲壮。
“白骨以为墙,江山千万载;血肉归于土,太平盛世现;午夜回梦时,沙场英灵现;战意尤未退,挥剑斩敌掳;旦旦护疆土,不知身已死。”梵风流忽然幽幽的念道,想到死去的战士,战场上的亡魂,眼角边水光闪现。
听到这番豪迈而悲怆的话,慕昭明心里微微一动,凝敛心神道:“披战衣,上战马,舞长戈,斩敌寇。”这就是战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