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柔的眼泪一行接着一行,再往余烟身边坐了坐,攥住了她的手:“余烟,我们怎么办啊?”
“我不想做试管当妈妈,我也不愿意你被男人糟蹋!”
“明明都是女人,干嘛对我们这么残忍啊她们!”
余烟的声音愈发颤抖,“就是因为同为女人,她们和我们能感同身受,所以就更能准确的判断出,我们身上最具价值的地方在哪里,怎样的事情会果断的把我们打入深渊。”
说到这里,余烟闭上了眼,“或许站在你母亲的角度,她的确是为你好,据我对你这些天的观察了解,你这个脑子啊,真嫁给什么高干精英,你估计也拿捏不了人家,换言之,你的脑子,的确没你的肚子价值高。”
“而我呢,于晴很提防。”
苏子柔擦了把泪,“这又怎么说?”
“你之前不都觉得我城府很深么?一个山野村女,却把凌二少迷得神魂颠倒,临死前都放不下我,给我盛世婚礼,给我他所有的遗产,给了我他能给我的一切。”
“我能把一个富家少爷拿捏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有心计的,对吧?”
余烟哭了
没错。
这不单单是苏子柔一个人这样认为,她所处的公子千金的圈层里,所有得知凌家事的人,都觉得余烟不简单。
可如今,苏子柔对那些八卦存疑了。
她沉默时,余烟咬着嘴唇,睁开眼睛坐起身,指了指苏子柔身后的柜子,“你能帮我把那边抽屉里放的盒子拿出来吗?”
苏子柔马上起身给她拿。
是一个放甜品的铁盒子。
余烟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把短刀,和……
凌祈安的小尺寸遗像。
遗像前的玻璃被拿掉了,而遗像上的胸口处触目心惊,是密密麻麻的孔。
余烟盯着照片上笑容阳光的青年看了片刻,眼睛逐渐变得猩红,接着她手一用力,短刀的刀尖一下一下的刺在了胸口处。
苏子柔被这一幕吓的差点背过气去,她忙拉住余烟的手臂,“死者为大,你在发什么疯啊?”
余烟脖子一梗,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凌祈安照片的脸上。
“这是个畜生……”
余烟哭了。
“他给我的那一切,什么盛世婚礼,什么所有财产,那都是活人在意的,他人都死了,那一切就是留在他名下,还有什么意义!”
“再豪华的房子车子,没有人去住去开,还有价值吗?”
这话让苏子柔突然醒悟。
对。
只有活人,才会在意谁有多少钱,谁的婚礼多么的奢华。
“他用他人生里已经没用的东西,却要囚禁我的一生,我的一辈子!”
“他不是畜生是什么!”
余烟的声音越来越颤抖,哭音越来越浓重。
“我绝对不会给他生什么孩子,就是有了,我就是折磨自己,摔打自己,也不要生下他的孩子。”
“可即便我不想生,还是要被这样算计,我半点不由自己……”
苏子柔还是不能完全明白余烟的内心感触,但“不由自己”这四个字,她现在能感同身受。
园林风的宅院树木繁多,阳光下,那是青葱绿意,看起来满是希望。
而黑暗中,树木摇曳的枝丫就像魔鬼的利爪,只让人觉得如同炼狱。
月明轩还那么冷清,风吹过这里更是“嚎叫”的厉害。
两个姑娘的啜泣,隐在了其中。
这个时间。
于晴正在世安苑的棋牌室和苏母,还有两个中年妇女打麻将。
于晴一边出牌,一边唉声叹气:“我能从我家安儿的事里走出来,全仗着有了个儿媳,想着以后烟烟能给祈安留个一男半女,我这剩下的半条命啊,又觉得振作了。”
“是啊是啊,想想未来抱孙子,什么事儿都能过得去的!”
于晴又摸了张牌,笑了笑,“最近除了和你们打牌打发打发时间以外,就是给未来的小孙子取名……”
话到一半,凌镜尘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于晴把牌放在合适的位置,道:“尘儿,你怎么过来了?”
凌镜尘站在她身边,冲其他三个女人颔首,“打扰了,我要和母亲说点事情。”
说完,他伸手按下棋牌桌上的开关,把四个贵夫人打到一半的牌收了回去。
凌镜尘向来谦逊有礼,从未这样过。
纵然他刚才拘了礼,可却让旁人只想到了那句话:先礼后兵。
能感觉得到,他好像在生气。
于晴也是第一次见儿子这样,和其他三位招呼了声,起身离开了座,朝偏厅去了。
母子二人进去偏厅,于晴刚把门关上,身后就传来男人近乎低吼的斥责:“你过了!”
于晴吓的一哆嗦,回过头去,见刚才神色还如常的儿子,此刻满脸怒意,一双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