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烟烟过两天有了你的孩子,老婆子也能找个理由,让孩子叫你爹!”
“可你非要犟,现在好了吧!”
这一席话,让凌镜尘震惊,他咽了咽,“奶奶,您……”
明娥眸子别开,擦了把脸上的泪,目光落在了“凌思”的牌位上,“你也别怪你爸太执拗,到底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也给他留下了伤。”
凌镜尘:“什么意思?”
“我原本和你爷爷只是相识,我和你二祖父才是情投意合,可我是明家大小姐,你爷爷是凌家大公子,你二祖父只是个画画的……”
“那会儿比现在更讲究门当户对,我和你爷爷是长辈认为的郎才女貌,绑着我和你爷爷成的婚,你二祖父因此伤心欲绝了,才去了国外。”
“生下你爸后,你爷爷对我不好,你二祖父在国外又遭了难,生死未卜,我就一冲动,跑国外找他去了!”
“那会儿世道乱,凌家和明家想找我没那么容易,我找到你二祖父的时候,他怕我被抓到,不愿和我亲近,我就一直厚脸皮的贴着他,终于一年后,国内传来消息,说我死了。”
“他以为家里不找我了,这才愿意和我在一起,然后我有了你二叔。我们在国外生活没那么奢侈,但也过得去,很快乐……”
“可是……”
明娥遮住了脸,“我们还是被找到了,你爷爷不让我死,明家也舍不得我,你二祖父和二叔,为了我没了。”
话到此,整个宗祠里都是明娥的哭音。
凌镜尘无比震惊之余,也懂得了,凌青云话中那“嫂子与小叔”。
这时明娥站了起来,她踉跄的走到牌位前,看着凌家的那些列祖列宗,歇斯底里的吼:“我从不后悔和凌思哥在一起的那两年!”
“我们的感情没有任何错处,是你们的错!”
“你们为了那些利欲拆散我们,可最后你们得到了什么,你们都是一盒盒骨灰,一枚铜板都带不进墓去!”
等吼完,她回头看着凌镜尘,“我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想让这个家香火旺起来,也是因这个凌家,养出了,让我这辈子都爱而不得的那个人,也因为我的小儿子在这里长眠……”
“我很喜欢烟烟,她很像当年的我,但她又比当年的我聪明……她能忍住不找你,甚至她妈妈离世,她都没想去找你寻个依靠,是许意那孩子提起她才愿意出去……或许是因她打小的经历,和当年的我不同。”
“但凡你不那么犟,那个孩子说不定能想到你们在一起的法子,可是你啊……”
这番话让凌镜尘露出了懵怔之色。
可明娥又笑了,“不过,你也得说,不说,怎么证明你对烟烟是真心呢?”
“也就是你们这些犟种,才会为了一个女人,一条路走到黑。”
做的已经很好了
他怔怔的凝视了明娥很久,在心胃一起剧烈跳动时,才回过神来。
突耸的喉结滚了一下又一下,神情凄然,就像一头被饱尝风霜的困兽。
“奶奶……”他瞳仁剧烈的颤动,“父亲知道您和爷爷的婚姻是包办的?”
“他肯定知道啊。”明娥知道凌镜尘想表达什么,便直接说了,“可尘儿啊,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纯良,会站在每个人的立场去感受这个世界。”
明娥的眼泪还在往下落,“老实说,你和你二祖父你们这种人,才是世间少有,你父亲那才是多数!”
“他是我生的没错,但他姓凌,他是你爷爷的根,何况当年我因年轻莽撞,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他会怨恨你二祖父和你二叔,夺走了他父亲的妻子和他的母亲。”
凌镜尘看着明娥的脸,“小时候,爸妈也一直更关注安儿,可我从没恨我,我只是一直在等,一直努力着,期待他们能回头看看我。”
“这就是人与人的天性不一样啊。人和人不一样,能容忍的,能接受的,也不一样。”
说到这里,明娥走到了凌镜尘面前,蓄着泪的眼睛里道不尽绝望。
似乎在老人来看,这事儿被凌青云知道了,凌镜尘和余烟,就像她当年和凌思那样,再也不可能了。
她叹息,颤着音问:“尘儿,你和烟烟在宁山认识了那么多年,安儿和她认识可才几年,你怎么没早一点,对烟烟说你的心意呢?”
提起这个,凌镜尘的眼眸红了。
与明娥又凝视良久,一行清泪从眸子落出,“奶奶,您是不是也好奇,为什么我能在祈安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能背着你们,做出这种事?”
“当年,袅袅还没成年,我曾经想说的,可是我大她六岁,她十七的时候,我都二十三了,我怕她对我没那个心思,把她吓到。那时候我们凌家的生意也出了些问题,有人在宁山盯着我。”
“那事儿您也知道,我们家每一个人,都被人所盯着。”
“当年师父也提醒我,如果我在袅袅没成年的时候,就对她说了我的心意,被对家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