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是没想到,一直随成王驻守北疆的离渊竟然还懂得这些事,真不愧是他的种!
他沉吟了片刻,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儿令牌。
“这十二国的使臣,估计长了八百多个心眼子,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才行。
这是调遣羽衣卫的令牌,你从中羽衣卫中挑选百名羽衣卫,组成暗羽卫,留作探查和监视用。”
说着,他将手递到了离渊的面前。
离渊微怔,并没接过令牌,还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皇上感受到离渊的戒备,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这些日子,他越是调查就越是觉得愧疚。
离渊为了大奉疆土,十来岁就上了战场,几番经历生死,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相比他其他的几个儿子,渊儿真的活得很艰难。
即便亏欠良多,可他也没办法给他母亲该有的尊荣,更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将他认回来。
好在过继一事,内阁的几位阁老大多是讚成的,等万国宴后,他便会让礼部那边着手此事,也了了他一桩心事。
“愣着做什么!”皇上蹙眉训道:“朕给你这个权利,是让你帮朕守着京都,守着大奉!你不能辜负朕的期望!”
离渊闻言,抬起头看向皇上,见到他眼中的坚定之色,他这才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了令牌,“臣,遵旨!”
皇上见他接了令牌,觉得终于有人能为他分忧,身上竟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般,轻松了不少。
其实,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勤奋有余,魄力不足。
他也没那么喜欢当皇帝,只是这世上有些东西一旦拿到手,就不知道该如何放下,更不知该如何举起来。
他看着离渊,心里那个一直做不了的决定终于有了方向。
母后说得对,他是大奉所有子民的父君,不是年儿一个人的父皇。
论人品和能力,年儿确实都不如渊儿。
从前是没得选,现在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是不能再糊涂。
他拍了拍离渊的肩膀,缓缓道:“朕觉得那花家二郎还算得用,从今日起,便擢升他为暗羽卫统领,任你差遣。”
交代了这些事,皇上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与离渊聊起了家常之事。
离渊也没有向皇上隐瞒,皇上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再那么生疏。
后来,皇上还八卦起了离渊和花芊芊相识到如今的点滴,听到二人间的坚定和信任,皇上的眼里都流露出了几分羡慕。
一个说得面露痴笑,一个听得津津有味儿。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以月色为菜,以微风作酒,在宫墙上聊了许久,直到月落城下才离开……
……
很快就来到了三月二十二日,万众瞩目的万国宴,终于开始了。
长安街的红毯两侧摆满了案席,能在这里有一席之位的人,都是大奉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座位后站着两排身穿轻甲的羽林卫,羽林卫后侧的位置,是留给百姓的。
即便前面有高大的羽林卫遮挡,百姓们依旧对能参加这样的盛宴,感到兴奋异常。
清晨的时候,就有百姓过来占位置,许多人都拎着小杌子,守在长安街上期待开宴的那一刻早点到来。
少女们更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她们围在一起,激动得议论着:
“你们说外邦人与咱们大奉人长得一样么?我还从未见过外邦人呢!”
“我前几日在坊市见过,有些外邦人跟咱们长得差不多,但有些一点也不像,有的皮肤黝黑,有的却很白,真的很有趣!”
“我听闻西榕第一美男子犽殿下也来了,传说犽殿下平时都是用牛奶沐浴,皮肤比上好的羊脂玉还柔嫩,我真的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还有北周的六皇子,听说也生得风流倜傥,绝世无双,不知可有咱们赵安郡王生得好!”
这话一落,好几个少女都撇起嘴来。
“赵安郡王可不能作为我大奉的代表,若是要比容貌,咱们大奉,自然是小成王殿下最出众!”
可另外几个却不讚同地道:“小成王生得英俊,不过是传闻,咱们可从未见过!
要我说,论样貌还是赵安郡王!要不花家那几位公子也不错!”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好像一定要选出这天下十大美男一般,最后竟还为此下了赌注。
直到皇城里燃起了各色烟花,众人的注意才被烟花吸引了去。
不久后,钟楼边响起了几声鞭响,整条长安街一下子安静下来。
十几名太监同时唱报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后,三人缓步走上白玉台阶,坐在了玉石搭建的石台之上。
百姓们远远望着三人,不用任何指示就齐齐跪了下来,山呼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