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折腾了几个时辰,皇上终于醒转,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
海公公说已经将岳安年的尸体收敛,询问皇上要以什么规製安葬。
皇上想了许久,痛心疾首地道:“烧了吧,骨灰倒进河里、海里,盼他来世不要再为人!”
皇上的这个决定没有遭到任何人反对,大长公主也一语未发。
岳安年死后,她就呆呆地跪在了皇上身边,知道皇上醒来她才有了点反应。
太医已经给她处理了伤势,也给她诊过脉,幸而没有中毒。
皇上话音一落,她便缓缓朝着太后磕了三个响头。
“母后,儿臣不孝……不能侍奉您左右了,儿臣想去庵里修行……”
太后看着一脸颓色的大长公主,眼底满是心疼。
她知道大长公主与驸马鹣鲽情深,驸马走后,她便将照拂岳安年当作驸马的遗愿,谁能想到,她最后竟然宠出这样一个畜生来!
“你……可想好了?”
大长公主点点头,神情麻木地道:“儿,想好了。”
见大长公主心意已决,太后含泪摆了摆手,“那便去吧!”
大长公主又朝太后磕了几个头,没有再说一个字,起身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养心殿。
皇上看着大长公主离开,幽幽叹了口气:“母后,让她去吧,她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太后拍了拍皇上的手背,喃喃道:“哀家明白,比起代容,哀家更担心你!”
自从敬嫔出事后,太后就发现皇上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
“太医可说你的身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若是他们治不好,便让琼华进宫来给你看看吧!”
皇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儿臣没事,就是被那孽障给气着了,养些日子就好,母后不必着急!”
“皇上,哀家活到这个岁数,隻盼儿孙健康,你若是太累了,就让大臣们多费费心,不要所有事都自己扛!”
“母后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皇上已经有打算等祭天大典后便让渊儿监国,那时候他便能好好休养一阵儿了。
这时候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太后和皇上看向窗外那阴云密布的天空,都在心里都有着隐隐的担忧,只希望之后的事不要再出什么差错才好。
……
岳安年的死没有掀起多大波澜,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罪无可赦,根本活不成。
这两日京都里百姓议论的话题都围绕着封赏大典和祭天大典,不知皇上会如何犒赏那些功臣。
除此之外,便是琼华县主和小成王的婚事,这几日离府的门槛儿都要被人给踏破了。
来送添妆礼的人络绎不绝,离府众人为了招待客人忙得是脚不沾地。
一大早,花芊芊便被秋霜拉起来梳洗打扮,花芊芊觉着自己简直要忙得散架子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但她穿戴好后,发现正堂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
相熟的有郑夫人和郑芝儿,还有国公夫人和王珊等人。
这是她从地宫回来后第一次见到王珊,她气色不错,穿着一身湖蓝色衣裙,看上去很是精神。
王珊见到花芊芊,便笑着迎了上来,握住花芊芊的手时,她情不自禁地就红了眼圈。
揭发岳安年的恶行,她父母兄长全都获了罪,很多人都在私底下骂她不孝,害死爹娘,可她却不后悔。
得知岳安年已死,她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我解脱了,多谢你!”
花芊芊轻轻摇头,“我们也算是共同经历了生死,你不必谢我,我也不必谢你,要说谢就说不清了!”
“好,
那就不说那些了!”王珊破涕为笑,拿出了一块佛牌放在了花芊芊的手心中,“希望你平安顺遂,喜乐一生!”花芊芊也笑了,别人的添妆礼都是祝福夫妻恩爱什么的,王珊这添妆礼倒是不同。
“那我便不与你客气了!”
两人正亲热地聊着天,便瞧见有三人一直在门外推推搡搡的,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家的三兄弟。
瞧见花芊芊望过来,花景仁和花景礼便一把将花景义推进了门来。
花景义略显紧张地走到了花芊芊的面前,然后将一个黑漆檀木匣子递到了花芊芊的面前。
“芊儿,这是大哥给你的添妆礼,是,是一盒棋子。”
说着,他将那盒棋子打开,柔声道:“这白色的棋子是象牙做的,黑色的棋子是黑曜石,所有的棋子都是大哥一颗颗亲手磨出来的,每一颗棋子后面都刻着一个吉祥字!”
花景义回头看了花景仁一眼, 发现他仍然躲在门外不敢进来,便抓起一把棋子摊在手心中给花芊芊看。
花芊芊瞧见那些棋子后面刻着安、乐、顺、喜等字,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郑芝儿走了过来,瞧见棋盒上刻着“无悔棋”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