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的小沙弥见两人头顶青筋直冒,痛苦得牙齿都要咬出血来,都有些不忍心地垂下了头。
可站在不远处,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却是一脸的平静,目光阴冷地对身后另外一个小沙弥道:
“还没有消息么?”
小沙弥知道圣使指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忙回答道:“回圣使,咱们的人并没有收到花六娘离京的消息,说是受到惊吓病了,在东宫静养呢。”
和尚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严肃又阴沉的脸,“静养?她最亲近的舅舅被抓,她怎么可能还留在宫里养病!”
这说话的和尚正是章贤,此时,他已经剃光了头髮,一副僧人打扮,可他那阴鸷的眸子却让人瞧不出半点慈悲。
药缸中的两个男人听见章贤这狠厉的声音,一同朝他看了过来。
其中那个年长的破口骂道:“狗日的章老贼,你有胆子杀了老子,想要利用老子抓芊芊,我劝你别做梦了!”
章贤撵动佛珠的手停顿了一下,冷声道:“离将军,急什么?本座不会那么轻易让你死的,在你死之前,本座也许会大发慈悲地让你见见你心爱的外甥女!就是不知道那时候你还能不能认出她来!”
“章贤!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何要抓我六妹!?”
另一个药缸中的青年咬着牙,强撑着身上的剧痛,双目通红地盯着章贤质问着。
章贤缓步走到青年身边,掐着他的下巴道:“想知道?那就给你妹妹写封信,将她引出来,等我抓到她,我就告诉你原因,到时候我定不会让你这么痛苦!”
花景智愤怒地朝章贤吐出了一口血水,“你休想,你杀了我们吧,我不会帮你害六妹,绝对不会!”
被花景智吐脏了衣袍,章贤眼角猛地一跳,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和离梁毅,我留一个便可以了!”
他并没有想抓花景智,谁料这小子竟然发现了隐天寺,若不是他耳目众多,险些让这小子将隐天寺的事情曝光出去。
花景智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利用价值,他看了身后的小沙弥一眼,示意那小沙弥动手。
小沙弥忙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瓶毒药,疾步朝花景智走了过去。
离梁毅大急,挣扎着骂道:“章贤,你个老贼,你住手!你若是杀了四郎,太子不会饶了你!”
离梁毅剧烈的挣扎让药缸里的药汁都溅了出来,那小沙弥吓了一跳,忙后退两步躲开了飞渐出来的药汁。
但他身后的章贤却是用力地踹了他一脚,怒道:“躲什么,还不快去!”
“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密室外响起,没多久,一个穿着青衣的俊美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朝离梁毅和花景智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头对章贤低声道:
“咱们手中多一个人质,便多一份保障,花景智这条命还是暂且留着吧。”
章贤蹙眉看着岳齐轩,沉吟了片刻后才对小沙弥摆了摆手。
岳齐轩继续道:“你也不必着急,以花六娘的个性,绝不会放着她舅舅不管,说不定她已经离开了京都。”
章贤闻言就虚起了眼睛,看向小沙弥道:“去查,一定要查出花六娘的下落!”
小沙弥应了声是,忙不迭离开了暗室。
小沙弥走后,章贤瞥了岳齐轩一眼,冷冷道:“你带来的兵马可都安顿好了?”
章贤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完全没有将岳齐轩当作一个皇子看待。
可一向高傲的岳齐轩身上竟没了半点锋芒,点头道:“一部分精锐扮成了修缮庙宇的工匠,大部队则与教众一起埋伏在城外,
若有兵马朝莫城来,必定会陷入我们的埋伏。”章贤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你办事稳妥,你放心,等我抓到花六娘,定会给你年的解药。
而且,你听我的话,对你也有好处,我抓了花芊芊,太子必定会想办法来救,我帮你除掉太子,这大奉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岳齐轩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点头道:“都听圣使的安排!”
章贤拍了拍岳齐轩的肩膀,“你要知道,我是圣使,你才是圣主,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若失败,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章贤态度虽然温和,可岳齐轩怎能听不出章贤在威胁他。
“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就喜欢与明白人说话!”
说完这话,章贤便大步朝外走去,岳齐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不见……
……
转眼过了三日,卓犽的病已经好多了, 花芊芊也在这几日收集到了更多的信息。
阿多跟踪过一个去隐天寺求医的百姓,发现她家里供奉了一尊佛像,但这佛像的额头上刻着的并不是万字符,而是一个十字。
所以,他们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隐天寺就是圣徒教的老巢。
客栈里,花芊芊坐在烛火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