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见花景义来了,心里有了底气,抬腿就想追上去,却被花景义拦住了。
此时,花景义才显露出一脸的疲惫之色,咬牙道:“别追了,他敢往那个方向逃,一定是熟悉这里的地形,追上去没准儿会中了他的埋伏。”
说完这话,花景义竟猛地吐出了一口血,险些一头栽倒。
好在花芊芊就站在他身边,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
花芊芊看着虚弱的花竟义心里百感交集,他刚刚朝那醉汉掷出的那一击可能已经耗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可即便这样,他仍旧咬牙强撑着,好像一座山一样护在了她的身前。
她顾不得多想,伸手去检查华景义的身体,发现他竟发着高热,她要去拉花景义的衣襟,却被一隻染了血的握住了手腕。
花景义朝花芊芊摇了摇头,温柔地道:“别,别看……会……吓着你。”
可花芊芊并没有听他的,一把扯开了花景义的衣襟,看见他这一身的伤,她不由心口一紧,倒吸了一口凉气。
花景义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的伤横七竖八,什么伤都有,其中最严重的是鞭伤。
这些鞭伤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那种带着倒勾的鞭子造成的,这种鞭子抽在人的身上,人就会瞬间皮开肉绽,身上一片血肉模糊。
一般这种鞭子是牢狱里用来逼供犯人的刑具,可花景义乃是大奉暗羽卫统领,怎么会遭到如此酷刑!?
而且,他的伤没有得到救治,伤口都发炎了,上面是一层黄色的浓水,实在是惨不忍睹,这也就难怪花景义会害怕吓到花芊芊。
花芊芊出门并没有带药箱,现在没办法帮花景义处理伤口,只能让阿多将花景义扶起来,打算带他先回番馆再说。
花景义身上的伤太多,阿多都不知道如何下手,生怕他的触碰会给他带来再次伤害。
花景义看出了两人的担忧,强迫自己舒展开因疼痛而蹙到一起的眉头,含着笑道:“我没事……就是看着严重……”
花景义的笑容让花芊芊的心又揪了揪,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他跳进河里去救花舒月,脸被石头划伤后的情形。
那时候,她看着他满脸是血,害怕得痛哭不已,他也是这样,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二哥没事,二哥不痛,芊儿别哭。”
她知道他明明很痛,很怕,可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安慰她。
因为这句话,她想加倍对他好,想治好他脸上的伤疤,让他可以如正常人一样,去科举,去做他喜欢的事,被人崇拜,被人喜欢。
只是,她那时没有那个本事救赎他。
他也只是个懵懂少年,在一次次被人嫌弃,被人放弃,被人蛊惑中迷失了自己。
花芊芊知道,他们会走到今日,不是花景义的错,她没有办法敞开心扉的接受他,更多的是因为她曾经太在乎了。
因为太在乎,所以看到他相信别人不信自己时,心会痛,会冷,会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可她看到花景义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发现比起之前的那些,她更害怕他会死,会离开。
“别说话了……留些力气,回去,我给你治伤。”
花芊芊捏了捏拳,帮阿多将花景义扶了起来。
阿多也害怕刚刚那个刺客发现花景义受了重伤,再返回来对他们下手,便点着头,与花芊芊一起扶着花景义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但三人还没等走几步,就看见巷子口涌来一大队人马,为首的官员看见他们后,大声喝道:
“站住,大胆逃犯,你果然在榕城还有同伙!这一次,本官绝不会再让你逃掉!来人,把这几人统统拿下!”
说着,官员就给身边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他的一众手下瞬间将花芊芊三人围了起来。
……
皇宫里,刚与西榕帝协商好盟约细节的离渊心口突突地跳快了几分,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种感觉十分不好,让他有些心慌。
“渊太子,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西榕帝身边的老太监敏锐地发觉了离渊脸色的变化,忙询问了一句。
离渊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吾该回番馆了。”
西榕帝从卓犽口中已经得知离渊和花芊芊小两口感情有多好,平时一刻都不想分开,见他急着离宫,就知道他是在担心媳妇了。
他不由失笑着摇摇头,眼底流露出几分羡慕。
没错,就是羡慕,人心里有了记挂的人,才算是有了根,不会如同浮萍般不知要飘到哪里去,也不会在做出自豪的成就后,发现无人分享而陷入无尽的孤独之中。
西榕帝没有挽留离渊,只是告诉他明日太上皇就会回到榕城,请他带上太子妃一道入宫一起用一顿家宴。
离渊也没有推辞,应下后便急忙出了宫。
老太监将离渊送到宫门口,刚要返回,回身时见到几个皇城司的侍卫急急走来,便好奇地询问他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