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同情,他的脸色依旧发白,眼珠依旧浑浊,“这连理婆椤花,相生相克,一开在永夏,一开在永冬,生生世世缠绕,又生生世世不得相见·······”他怜惜的摸着那树干,似乎要透过这些看明白什么,透过这些寻找什么。终于,不知多久,他转过头来,看着冰晴。“你可能会是最后一个花魂,若是你血流地慢些,说不定还能看见花开。所以,你应该感激。”说着话,他一步一步的往这里走来,一步一步的踏在泥土地上,就好像踏在那些娇艳如花的少女们生命上。这无疑是一种践踏。冰晴惨白着脸,胃里一阵阵翻腾,只得用力忍住。似乎这一刻她能闻到的不是花香,而是血腥。“刷”风动,叶动,影动。老人仍旧迅速的狂奔上前,没有丝毫的停滞。冰晴被逼在角落,反手一挥,迅速将头发上的一根木簪一抽,“刷拉”一声甩开,就变成一把雕刻精美的折扇。老人的手转眼已经到了脸前,冰晴折扇一动,顺势推出,直直取向老人的脖颈。老人为了躲避这一下,也是迅速抽身,想要抓住冰晴的手臂,冰晴的手臂却很灵活的从老人的手中抽脱,灵巧如蛇,华美如舞。“苍山!”老人凝目,不由叫出声来。但是身子仍旧快速的移动到冰晴的身前。冰晴显然已经不能停下这场战斗,每一个动作优雅的像是跳舞,却在每一个柔软动作之后暗藏杀机。没错,她使出了真本事。案破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他们仍旧在拆招。老人动作疾如闪电,每每冰晴探出来的杀招都被一一化解。而冰晴动作如同飞舞之蝶,步步优雅,又步步惊险的从老人的掌心擦过。他们就这样打了起来,不过这些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因为冰晴已经撑不住了,她的身子骨不容许这样长时间的战斗,她毕竟只是个少年人,没什么江湖阅历,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力和抵抗力。手上力气用尽,忽然手指一个疲软,对方立刻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手掌一下子扣住冰晴的手腕,一把夺过了冰晴手中的武器。与此同时,“啪”的一掌将冰晴拍的整个人后退几步。被重伤的地方在右肩,此刻那里很疼,或者说因为这一场战斗,全身体力都消耗的很厉害,浑身都酸疼的厉害。她急急喘气,看着眼前的老人。老人也在看她,声音更加发冷,“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武功,沈行云做人做的失败,教徒弟倒是教的不错。”“不准说我师父!”冰晴听见他诋毁自己的师父,连忙生气的开口,但是声音绵软,也起不到什么震慑作用。却听见老人笑了笑,笑声也干涸难听,“他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不过,他的徒弟做化肥,应当是上好的花魂。”他的眼珠子死气沉沉,终于添上一分近乎可怕的执着和兴奋。这让冰晴身子不住的害怕打颤。“苍山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评论!”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从头顶上飘过来。冰晴一听,这样傲慢的、不可一世的口气,顿时眼前发亮,“师姐!”老人也抬头去望,就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儿晃悠着双腿,优哉游哉的坐在他精心培育的婆椤树上看风景。青丝如墨,以紫色绸缎束起,这一头青丝与绸缎都在风中微微浮动,恍如一汪瀑布流动。一身长衫妖紫,衬着一张妖娆天成的相貌,那张脸还稍显稚嫩,却难掩风华。有些英气的眉毛挑了挑,略带玩味的一勾唇角,来人正是樱袭。“小丫头不要多管闲事。”老人仍旧那种语气语调,丝毫不变。“好吧,不多管闲事就是。但偶尔赏个花也没问题吧!”话说到这里,樱袭迅速的伸手,从旁边的枝头折下一束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来。“你在做什么!!!!!”老人突然发飙的大叫,脸色气的有了些红润的颜色。樱袭却很无辜的眨了眨那双狐狸眼,眼波清澈,唇角却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又是这个笑容,冰晴心里想着,看来有人要遭殃了。“有花堪折直须折啊!你没听过?那你可得多读点书。”樱袭认真思索着点头道。完全是有将人气死的天赋,“你们接着打啊,我就是赏花。”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又伸手摘了一朵,“这朵比刚才那朵大些,开出花来定然好看。”“你找死!”老人真的彻底火冒三丈,说罢就要做出动作,他很简单的想要打击冰晴,让樱袭被迫从树上下来。不过樱袭不吃这一套,“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可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樱袭终于恢复了往日说话的口气,倨傲、高高在上。老人本来攻击像冰晴的步伐停了停,回过头就瞧见樱袭手里举着一枚火折子。她依旧偏着头,挑着眉,冷冷的笑,“老头儿,我可没有阿晴这么好欺负。”那老人面色灰败,肌肉抽了抽,再抽了抽。终于一扬袖子,将手背在身后,似是宣布自己投降放弃了。他冷着脸,肌肉还在因为生气抽动,“你想怎样!”“想让你跟我会云歌山庄。”清歌在樱袭开口之前忽然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施施然的走进院子,脸上狐狸一样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樱袭,意味深长。不过,很快转向了老人,“花翁,你从地牢里逃出来,可是害得我好找。我那兄长劈头盖脸对我一顿臭骂。”清歌似乎在和一个老熟人打招呼、说着话。“臭狐狸,人是我们抓的,你凭什么分一杯羹?我要将他埋在土里三日三夜,让他也尝一尝‘春泥护花’的滋味。然后送他去城镇大牢里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酷吏难缠。”樱袭在树上撑着下巴、晃着脚丫随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