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谷车里的人是冰晴,冰晴的脸,冰晴的衣服,但是她又不是冰晴。因为至少冰晴不会像车里的那人一样双脚踢着车壁,双眼发狠的瞪着妖卿,看上去总是很厉害。而且,如果是冰晴,妖卿也不会把人这样子五花大绑的捆起来,扔在车里。“冰晴”的眼睛很明亮,她盯着妖卿,似乎这一眼,也都是带着警告的意味。即使是处于下风,可是在精神上却从来不会示弱。妖卿不敢再抬头看那双眼睛,只是将轿帘放下来,然后驾着马车就往前走了,这是一条回苍山的路·······而在另一边,那条前往风萧谷的路上,马蹄哒哒哒作响,却没有一刻消停的。他们总是在赶路。当终于停在一处路边的树林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分外疲惫了。此刻的天色,也已经发昏发暗。只是远远看见树林缝隙里透过的一色天空,深蓝的透亮。“还好?”云寒斜睨着樱袭。樱袭点头,“恩,我没事。”“呦呵,袭小姐还是第一次这么好脾气的和咱们主子说话啊!”寒鸦向来口无遮拦,打趣着樱袭。樱袭面上忽然露出窘迫神色,忽而站起身,然后怒斥道,“寒鸦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寒鸦啧啧称奇,“这才是咱么泼辣的袭小姐啊!看看说话多有派头。”“寒鸦。”云寒的声音发冷,寒鸦也不由的抖了抖身子,就算不回头也知道主子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的脊背逡巡。连忙闭嘴了。篝火噼里啪啦作响,樱袭已然趴在一边睡下,可是寒鸦和云寒都很清醒。“主子,再不将事情讲给袭小姐,恐怕要惹她生气。”寒鸦开口。云寒的面具总是发冷,让人看一看都觉得不寒而栗,他的眼睛望着那一色的天空,久久不言语,“那就让她生气。”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火堆往一旁推了推,让火堆远离了樱袭的身边。做完这些,又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发愣。有很多事情,和原来都不一样了。就像他,就像樱袭。软肋,要么亲手摧毁,要么就让全世界都找不到她,就算是一点点威胁也不能容许。他望着樱袭的背影出神,深邃的、明朗的、坚定地。“月黑风高,很适合杀人啊!”寒鸦站直身子,看着没有月亮的天空,不禁伸了伸懒腰。这风萧谷现在还真是乱的可以。一夜,安度。沁阳城与风萧谷不远,只是七八日骑马就可到达。风萧谷,在丰国境内,它是一道狭长的山谷,山谷很深,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走向,很少会有人往这种僻静的地方去。平明百姓很少去,因为危险,江湖人士也很少去,也是因为危险。不过平民百姓不去,是因为谷中地势险峻的危险,而江湖人士不去,大多是因为这里实在是杀手聚集,就像没有多少人会想要专门去刑场转一圈,这也是一样道理,没有人想要去看看那些喜欢杀人的杀手长什么样子。惹不起,躲得起。到了谷口,已然看见有人站在那里。云寒从马上下来,就有人上前拜见了,他们清一色的黑衣,都是神色肃杀,没有生气。恭恭敬敬的道,“云主子!”“袭小姐!”“通知四位长老。”云寒平淡的吩咐了一句。“是!”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嗖嗖”几下就施展轻功,消失在岩石缝隙之间,左闪右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寒鸦,将袭押回房。”他用同样的口气吩咐寒鸦。寒鸦懒散的答应了一声,“袭小姐,请吧。”樱袭显然面色不善,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然后就急急地往前走。而寒鸦老老实实地跟在樱袭身边,当真是半步都不离。云寒倒是走的施施然,心无旁骛。所有手下看到这一幕,都很明了,袭小姐这是又被生生绑回来,正怄气呢·······谁敢这时候去招惹,绝对是找死的。樱袭回到谷中,房子竟然都建在峭壁的缝隙里,当钻进去,竟然又是另一色风景,景色宜人,亭台楼阁,看不出一点可怖肃杀的样子来。反而徒增几分愉快。而樱袭的房间名叫香苑,这名字是樱袭在苍山也用着的房间名字,让人不觉的一丝一毫陌生。房里很干净,没有平常那些女子的那些繁琐的坠饰,更没有飘飘然的流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色雅淡,就连床边帷幔都是干净整洁湖蓝色。唯一色彩斑斓的大概就是角落柜子上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一些名贵香料,那些香料散发的味道比脂粉味好闻的多,一点不腻,反而清香雅淡。“妖卿不在,袭小姐也知道,谷里就没有其他女人了,你便自己将就着过活吧。对了,估计最迟今晚,四位长老就要来个风萧谷全员大会谈了。”寒鸦忽然同情的看她,那些个老头子,没有一个好对付。樱袭有些不解的看他,“那与我何干?”“主子不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置喙,不过·······袭小姐还是小心些。”寒鸦说完这些就退了出去。樱袭很久没有沾到这样酥软的床铺,再加上连日劳累,刚脱了鞋上床,沾了枕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另一边,妖卿正载着“冰晴”往风萧谷前去。到了吃饭的时候,才将塞在“冰晴”嘴上的布条取下来,而背后捆绑用的粗麻绳却被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又绑的紧了紧。“妖卿,你究竟在做什么!”这声音,带着傲气,带着不屑,分明就是樱袭的声音。那张脸,虽然是冰晴的脸,但是那双眼睛,分明就是樱袭的眼睛,明亮恣意、熠熠生光。“小姐。”妖卿这时候才和车里一直被绑住的人说话,并将馒头送到她嘴边。谁料,车里的人将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