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一片肃穆,许浮跪在最外侧,身前的人都是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宗门核心人物。
如果换一种见面的方式或原因他一定喜不自禁,但现下他的心情沉重,内心惶惶。
虽然事情可以说与他无关,但修真界奉行强者为尊,仙门中各个门派自然也不例外。出事了总要有人承担,身居高位的人有什么想法他不得而知,即使知道也无法反驳,逃当然逃不掉,除了认命几乎没有别方法。
执法长老的声音无比冷酷地宣告了他的判决,诋毁师长名誉,未能帮助同门,废去仙骨,逐出门派。
此时,大殿门开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终于到了。
温倦的到场无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许浮也不例外,但只是一瞬惊讶。他的心里依旧空落落的,周围一切好像都那么不真实,他甚至连身边的人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直到带着安抚意味的抚摸落在头发上,许浮有些迷茫地抬眼,是那位长得很好看的元婴长老。
温倦学着平时安慰自家徒弟的方法,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声音轻柔,“别怕,你没有犯错,不用自责,魔修虽然阴险狡诈,但有我们在……我也会保护你……”
许浮沉默地听着那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话,没有像以往一样觉得幼稚可笑,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他想过生与死二选一,却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被保护的那一个。在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帮助都算得上溺水浮木的时候,有一个人会安慰你不要害怕,还认真地说会保护你,没有人会无动于衷,至少许浮做不到。
既然温倦不追究,本来也是为了给他一个交代的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话题转到了营救祁衡身上,虽然嘴上不说,实际他们也不想出力。
他们不能保证能把人救回来,就算出力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何必呢。
况且温倦收徒前没有禀报过宗门,怎么算得上宗门弟子,他们不救情有可原,至于另外一人本来就犯了错要被逐出宗门,和他们也没有关系。
汲汲营营了许久,这的人都成精了,各种推辞委婉含蓄又让人不能反驳。
许浮心情大起大落,现在听到这些人兜圈子的话有些生气,但以他的身份什么都不能做。
这些场面话温倦听得多了,记忆里那几千年常有,他一向选择无视。
来这里一趟不过是想着能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但就在刚才系统扒拉出了剧情线,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大概知道。
客气地感谢了那些会“尽己所能”给予帮助的宗门长老们,温倦带着许浮离开这表面风光的大殿。
玉霄峰里孟昼依然没有出关,温倦给许浮安排了住处,让他先安心在这里住下,自己却离开去找祁衡。
仙魔交界的深林处有一个石窟,隐在偷偷离开魔族后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他在旁边的村子里见过祁衡,一个被所有人排斥的小孩。他对人类小孩没有兴趣,但祁衡身上的煞气却让他垂涎,无论是吃了还是夺舍,都能让他的修为大增。
但他的伤还没恢复,实力有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蛰伏下来耐心等待。
只可惜还没等他动手祁衡就去仙门拜师,听说还找了个元婴师父。
真走运。但他依旧不死心,附身在一个怨气颇重的弟子身上,引导着人经常在玉霄峰周围走动并且出言不逊,果然引出了祁衡。而且他那个师父不在,只有他一个人。
见此良机,他立即施展法术把人带走,顺便把那个被附身的倒霉蛋一起带走,修士的血肉对魔的修行也十分有益。
祁衡很快从昏迷中醒来,观察一下周围环境,没有看到那个魔的身影。
踢了一脚地上昏迷的人,祁衡看见人慢慢清醒,重新坐到旁边的石头上。
“喂,你是谁,这又是哪?你知不知道我是凌合门的弟子,你要是……”
话还没说完,地牢外魔气涌动,隐的身形显现,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张狂大笑,听得刚刚还很嚣张的人瑟瑟发抖。
“喂,那个小子,你不怕我吗?”隐的声音有些不满,一个刚踏入仙门的人竟然敢无视自己,真是狂妄。
浓重的魔气溢出,快速逼近二人,那个发抖的人立即晕了过去,祁衡却不为所动。
“真有胆子。”隐阴恻恻地夸赞着,抓起晕倒的人取了一碗血后径直离开。
祁衡放下捏紧了符咒的手,确认那个人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外没有其他问题,祁衡送了口气。
毕竟是同门,他还做不到让人直接死在自己面前,之前在玉霄峰出剑不只是因为听到他对师尊的诋毁,也是因为察觉到他身上的魔气。
只是自己终究还是冲动了,不然也不会被魔抓到这里。就是不知道师尊发现他不在会不会担心,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师尊。
里面情况不明,温倦收起剑,尽量在不惊动阵法的前提下悄悄潜入。
隐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用了一点小手段,祁衡身上的煞气已经被彻底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