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祎被压着,一条腿曲起俯跪在床上。兵荒马乱间他转过头,没来得及抗议便再次被顶到最深处。
他瞬间卸了力气,把额头抵在枕头上,除了哭喘再没空说话。
关湖重重地顶进去,快感铺天盖地,是海浪,像变奏的潮汐。
“前辈。”关湖俯下身,吻咬桂祎露出来的一段后颈。
——闹了这么久,他的领口早已蹭得松松垮垮,不再整齐。
桂祎的躯体战栗发抖。关湖抬手把他的脸从团团的被子枕头里挖出来,指腹一抹,摸到他眼角溢出来的眼泪。
“你也看看我,好不好?”他动作缓下来,同他咬耳朵,“也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桂祎咬牙咽下哭喘,许久,他才慢吞吞地回了个“嗯”。
他被翻来覆去按着做了不知道多久,大约最后是晕过去了。
好在关湖这个小混蛋还有点良心,没扔着人事不省的他不管。桂祎次日再醒来时,身上是干爽的,穿着件宽大的长袖衫。
他撑坐起身,房间里阳光很好,和关湖阴沉沉的装修风格其实不太和谐。
桂祎在心里刻薄地评价:不伦不类。
房门一声轻响,关湖推门进来,他手上端了一碗粥,见桂祎已经醒来坐在床上,自然地将碗递给他。
“您醒了?”
桂祎盯着他看。他此刻浑身酸软,靠在床头懒得动。
关湖愣了下,随后会意,将粥一勺一勺喂给他。
桂祎本意估计是想端这副高傲的样子刺激他。但关湖觉得挺有意思——
这种类似撒娇耍赖的行为其实很能取悦他。
那之后桂祎好几天没理关湖,公司里见了也不打招呼。
他第一次在床上晕过去,实在是不想理他。
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桂祎完成一天的工作,收拾好东西走出公司大门。春风还是凉,他插着兜垂着眼睛一步步从大楼前的阶梯往下走。
可他还没下几步,视线里就出现一个身影,站在楼梯尽头,在他去路上一动不动。
桂祎看过去,看清那人面容的一刻猛然顿住脚步。
风忽然吹起来,桂祎本就穿得薄,料峭春风一丝一缕往他骨头里钻。
他忽然觉得好冷。
他好像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张脸,太熟悉了。
桂祎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凝视对方,撞进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里。
那人说:“好巧……好久不见。”
桂祎回:“不巧。”
他走下去,在距离那人两阶时停下来,语气很平静。
“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即使回来,也应该躲着我。”
“你这样算什么?”他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及其轻慢的眼神看着他,“陆炀?”
陆炀笑起来,眉眼弯弯,瞳色看起来亮得扎眼。
但桂祎没心情再同他叙旧周旋,微转脚步便要从他身侧走过去。
在二人即将擦肩而过那一瞬,他听见陆炀含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柔柔地响起:“算……旧情人吧。”
桂祎闭了下眼。
“……你的意思是,你赖上我了?”桂祎偏头看他,“你把我当成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
“你最好离我远点。”
他说话声音不疾不徐,语毕甚至彬彬有礼地点了下头。
“但我们从来没说过分手,不是吗?”
陆炀长了一双玻璃一样透明漂亮的眼睛。曾经的桂祎最喜欢他这双眼睛,他觉得它在阳光底下反射的光芒如同宝石。
“那我们现在可以说了。”
但现在的桂祎压根不缺名贵的宝石。
陆炀双眼微微睁大,看起来居然显得有些委屈:“你这么绝情吗。”
……烦死了。
桂祎猛然转过身抓住他衣领,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望着那双琥珀色眼睛,奇异地平静下来。
“你还回来做什么?”他说。
“去找你的锦绣前程不就好了。”
他们已经认识许多年了,但在一生里,与彼此相伴的日子如今早已抵不过分别。
他们在大学相识,那时的桂祎已经是个俊秀出众的年轻人,陆炀初出茅庐,居然也靠死缠烂打感动了他。
——也或许是当时的桂祎本就心软。
他们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
那天阳光很好,陆炀背靠在学校湖边的护栏上,看湖水反射的漂亮的粼粼波光。
他喊桂祎:“学长。”
他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桂祎表情空白了一瞬。
忽然有风吹过来,扬起他搭在肩上的发丝。
桂祎回神,笑起来。他轻声说:“啊……好啊。”
那之后,他们总在学校并肩走,大路宽阔,偶尔也没什么人